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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保命要从娃娃抓起+番外

    “你要干嘛?”挑衅的语气激怒了男人,他厉声质问。
    “公子这么阔绰,怎么找的侍卫连女子也打不过,不会是人傻钱多,让骗子给坑了吧?今夜来悲台不带脑子也就罢了,难道平时出门从来都不带脑子么?这可不好。”
    江令桥站起身,语气恢复了冷冽之声,冲着围在四处的人高声道:“出门随身带着七八个打手,悲台客人从不缺高门富户,怎么偏你摆出这么大的排场,你是当朝太子么?”
    天下皆知,陛下虽然年岁渐老,后宫却至今无所出,更何来太子之说?
    ——人群中升腾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哄笑声,很轻,不敢张扬。
    “而且这位仁兄有没有银子结账,又有没有银子付工钱,还尚未可知。”
    此时,倚在门边半晌的容悦忽然开了口:“衣裳料子上乘,花样却并不时兴,显然是之前的衣服。再看质地,虽然不易察觉,但细眼分辨,多有磨损脱线,一看便知有些年岁了。不过也正因为细微,所以他自己也没注意就穿了出来。若是富裕之家,怎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久,人群里轻微骚动起来,只听见有细声在传认得此人,说他近来家中商路不顺,大把大把地赔田产铺子,讨债的都撵上门来要钱了。
    言语细碎地落入耳中,那几个大汉紧攥着的拳头渐渐松了下来,打也不想打了,目光扫向他:“官爷,这可是真的?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莫要蒙骗我们卖命啊!”
    晦气——男人哑着声,想骂却又骂不出口,江令桥却先一步开了口:“放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悲台迎来送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敢不给?一人一个撇捺都能将他淹死了。”
    “我看呐,这人十有八九是故意找茬,自己家赔钱了,就见不得旁人生意好,成天带着打手晃悠,伺机报复才是真。”
    人群里不知何处冒出个清亮的女子声音来,很是义愤填膺,一番推断合情合理毫无破绽,引得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江令桥的目光将那男人从头扫脚,又从脚扫到头,最后手停在他腰间,一把扯下枚阗青白玉佩,信手扔给打手中的一个,道:“喏,这是官爷给你们的工钱,!银货两讫,拿了便好生回家,世道不太平,别再蹚浑水了。”
    一群大汉眼里立时迸射出感激的光芒来,连连点头道谢,不带一丝犹豫地溜出了悲台。
    最后,江令桥幽幽地看向倒在地上的男人,眼神如钝朽的刀,冷峻地剐着他的皮肉——
    “还不走,是想留下过夜么?”
    ***
    秦娆珎和六月并肩去往后苑的时候,一路上晚香阵阵。时令到了,各种各样的花都挨挨挤挤地咧开了嘴,夜里清爽,只消风拂面而过,便有暗香盈袖。
    盛夏的夜里从来不是寂寞的,就像悲台里的三个人永远不会寂寞一样。
    秦娆珎拈着一把清风摇翠的小折扇娇娇地摇着,一路走一路唉声叹气:“阿弥陀佛!这都丑时了我还没就寝,明天早上若是不美,叫我如何出去见人!”
    六月无声递过去一个白眼:“不看你又不会死,老老实实待着吧。”
    “哎!我说,”秦娆珎恨铁不成钢,“你有点女儿家的婉约和温柔好不好!有时候我真想把你的肚子剖开来好好看一看,看看你的肠子究竟是不是一通到底的!八月都比你像个姑娘!”
    八月是个众所周知的假小子,最爱穿着一身男装到处逛,酒楼的清酒浊酒,青楼的花酒美人酒,普天之下,就还没有她没品过的。
    “可是八月都不穿女子的衣裳。”六月撇撇嘴,表示不敢苟同。
    “哎,你还别不信,”秦娆珎迫切想把自己脑子里的想法都装进她的脑袋里,“八月是那种古灵精怪的姑娘,像小女孩。再说,我朝律法又没有规定女子必须穿衫裙罗裳,戴珠钗环铛。有人就喜欢这样可爱的,你看,初二不还成天跟在她屁股后面跑呢么!”
    她转头看着六月,学着她的口吻,尖牙利嘴地低声喝道:“你倒是打扮得像个女子,实际上却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六月迎头而上,同她唇枪舌战:“依你这么说,那我朝律法也没有规定舞刀弄剑的就不是女儿家了。悲台里那么多女子,每一个都有每一个的样子。依我看,都是天底下最别出心裁的存在。”
    她开始升华自己的观点。
    “六月!”秦娆珎合了扇,“你拿旁人作挡箭牌,同我鬼扯呢!”
    六月横眉冷对:“有本事你就拿这话去悲台正中间说,看会不会有人用爪子挠你。”
    “好,我姑且当你说的是真的。”秦娆珎平息心情,正色道,“那你说说,在你眼里,我哪里别出心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