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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保命要从娃娃抓起+番外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宋景玉一路疾走,生怕人溜了。夏之秋心里比她还急,只恨自己不会武,不能像灯青一样健步如飞,走五里路都不喘,如今还反拖了灯青的后腿。
    “走走走……快走……”
    夏之秋一只手搭在灯青手臂上,逃也似地疾行,嘴里的催促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仿佛身后是什么毒蛇猛兽,生平从来没有走得这样快过。
    灯青会武,多少有些助力,而宋景玉和她的婢女手无缚鸡之力。眼见前面的人越走越快,再不加紧脚步到嘴的鸭子就飞了,宋景玉心一横,提起裙子跑了起来,跑得步摇耳珰直晃也顾不上了,一心只想拦到夏之秋前面去。
    “你给我站住——”
    若在平时,断然是见不到这番景象。幸而日薄西山,四周空空荡荡没有什么人,宋景玉才敢这么豁得出去。抛却官门淑女的仪容身姿,撩着裙摆就在宫道上疾奔,还径直大口叫嚷喧呼。
    “你站住——”
    一只手搭在了夏之秋的肩膀上,回头果然见到宋景玉那张喘着粗气的脸上泛起的得意之色,木已成舟,除了认命别无他法,夏之秋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向她福了一礼。
    “跑啊,你不是会跑得很么?”宋景玉声调明显高了些,“怎么,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见了当朝郡主还这么目中无人?”
    夏之秋叹了口气,将灯青拦在身后,缓声道:“郡主,我绝无冒犯之意,实乃日薄西山,归府心切,家父还府上等着我回去呢……”
    “哟!你那好爹爹还活着呐?”宋景玉满眼的讥讽,“这么多年隐匿在朝堂,你不说,我还以为人早就去地下见你娘去了!别说是我,怕是陛下——都要忘了朝廷里还有这么一个多年无功的米虫吧?”
    “宋景玉!”夏之秋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你身为官宦之女,却未见半点言行分寸,家中亲长就是这么教养你的吗?”
    “怎么?实话实说而已,脸皮这么薄,才三两句就受不了,要来堵我的嘴么?”
    “你若是看不惯我,大可直接冲着我来,何故要像个市井泼妇那般,拐弯抹角地贬低我爹、你的长辈、当今朝廷命官?莫说是本朝郡主,就是前朝太后,皇后,贵妃,众多位在你之上者,也没有如你这般口无遮拦的人!”
    “呵!”宋景玉点着头,笑得忿然,“那我倒想问问,溯及前朝百般女眷,有哪一个官家女子,敢同郡主叫嚣的?你目无尊卑,藐视陛下亲封的郡主,其罪一;见了郡主不驻留原地,以礼静候,反倒是行色匆匆,扬长而去,其罪二;同郡主说话不仅不放低姿态,反而咄咄逼人处处指责,其罪三。条条在册,条条属实,你说有事直接冲你来,好!那本郡主今日小惩大诫,整顿整顿这些目无法纪的不正之风,你可有异议?”
    灯青在一旁,听了实在气不过。
    宋家小姐不喜夏将军府独女谁人不知?明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不过这次变本加厉,没搞那些弯弯绕的肠子,直接找上门来罢了。
    她忍不住想要争辩一番,无奈夏之秋挡在她身前,暗里拽着她的手不让她冲动行事,免得节外生枝,这才不得不按下心中怒火,继续低眉顺目。
    夏之秋挺起脊梁,抬眼直直看着宋景玉:“郡主要罚我什么?”
    这样认输的口气听来真是让人身心愉悦,宋景玉心情大好,脸上也浮起笑意。她极目望了望天边的夕阳,估摸着到天黑尚有一个多时辰,佯作思忖的模样对夏之秋道:“正好离天黑也不远了,依本郡主看,你便在这路上跪到天黑吧,如何?”
    这怎么行!
    灯青瞳孔猛地一沉,一个劲地拽着夏之秋的手,小姐一向金尊玉贵的,身子骨弱,若是在这石板路上跪足了时辰,怕是明天一天走路都要不稳当了!
    夏之秋面上倒是没有什么波澜,平和如初,于身后轻拍了拍灯青的手作安抚,目光径直望进宋景玉的眸子里:“好。”
    说罢,她屈膝跪在了地上,却未对着宋景玉,而是面向东方,背对夕阳,神色凛然道:“生而为人,便是膝下有黄金。吾日三省吾身,跪天,跪地,跪父母,跪陛下,此乃天经地义,郡主所言在理,我自然没有异议。”
    此话一出,所有的惩戒都变了味。宋景玉听了勃然大怒:“好一张巧嘴!”
    当即冲着身边婢女厉声道:“你!给我掌她的嘴!”
    倒还不算傻,知道事情轻重,不敢自己动手,便唤旁人来出气。
    婢女吓得哆哆嗦嗦,眼里都要挤出苦水来,直劝她:“小姐……师出无名,不占理的……”
    “怕什么?”宋景玉眼一斜,“夏之秋出言不逊侮辱当朝郡主是板上钉钉的事,出了事还有本郡主在这,你怕个什么劲!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