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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保命要从娃娃抓起+番外

    好久好久,都没有像今日这般高兴过了,夏之秋来回绞着双手,眼睛里盈盈含着笑,落在容悦身上的目光一刻也没舍得挪开。
    灯青看着她,不觉得高兴,只是替她心酸。为一个人冲破尘世的枷锁,不管礼教的仪姿,为他走出高门府院,为他一路越过人群山海,弹琴时想,月夜下想。
    究竟有多在乎,才可以把一个人藏在心里这样深,这么苦?
    “对了,容公子,近来数月你去哪里了?”或许是太过高兴,夏之秋的眼眶和鼻尖都晕开了淡淡的红,她的眸子里亮晶晶的,像是湿润了眼,却浑身上下都是清爽的笑意,“是……是一直和江姑娘在一起吗?”
    容悦点了点头:“是。”
    江令桥睫毛轻颤,转头望向他。
    他同夏之秋说话时的眼神很认真,那样诚然的眼神,似乎也曾落在过自己的身上。
    她的眉心微微动了动。
    夏之秋也定定地看着容悦,眼底闪过一丝仓惶,却又很快掩饰下去。一滴两滴苦落入一碗甜中,苦不见了,甜却依旧是甜的,纵然苦还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容悦是个好帮手!”江令桥先一步开了口,笑着对夏之秋说,“他会医术,身手也好,一路锄强扶弱,帮了我不少忙。”
    “原来你们是行侠仗义去了!”夏之秋睁大了双眸,眼底的柔波仿佛又活了过来,“一笑出门去,千里落花风。既如此,想来一路上有很多有趣的见闻吧?”
    刺客的心是缜密的,女子的心是细腻的,只只言片语,江令桥便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夏之秋待容悦,有一份微妙的感情。
    这种感情虔诚而清澈,深刻而朦胧,无论如何都比自己要勇毅三分。某一刻,她忽然觉得人世间好大好大,而自己却愈来愈渺小,渺小到快要藏不住一颗隐晦的心。
    “对啊!”江令桥笑道,“喜的怒的哀的乐的,算是全见识了个遍。只不过我兄长还在等我,今日回来得晚,他怕是要等急了。容悦记性好,肯定都记得,便让他说与你听,我还赶着回去,就先行一步了!”
    她走得很快,几乎是逃着离开的。
    “江姑娘,”夏之秋回头喊住她,“我有马车,你若是不嫌弃,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江令桥转过身来看着她,笑着连连摆手,“已经快到了,我家离这里很近,几步路而已,不必麻烦的。你们这么久没见了,还是多说说话比较好……”
    话罢,她溜身走入人群里,再也找不见了。
    “江姑娘……”夏之秋扭过头来,干着嗓子笑了一声,“江姑娘走得还真是快啊……”
    能不快吗?一副要退位让贤的样子。容悦看着灯火流明的长街,喉结滚了滚,没有说什么。
    夏之秋还沉浸在得见故人的喜悦之中,原本藏了一肚子的话想说,现下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再而便是得知他们仗剑四方,心向往之。
    “容公子,你们行侠仗义,都去过哪些地方了?离中都远吗?外面的风土人情如何?可有什么不一样的见闻?江姑娘说喜怒哀乐俱全,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我们……”
    “哎呀……”容悦还没来得及说话,夏之秋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十分歉疚道,“大街上哪里是说话的地方,是我思虑不周了……你们才回来,还没来得及用上一口茶饭,就被我强堵在了这里,哪里也去不得,真是昏了头了!江姑娘定然也是饿得急,所以才行色匆匆,都怪我……”
    她绞着双手,脸色都有些急得泛红,实在是喜过头了,以至于乱中出错。
    “不如……”夏之秋思量了一会儿,重新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容悦,“不如这样,明晚我在府中设宴,也显得庄重些。容公子你与江姑娘同来,在宴席上和我说说这一路的见闻,可好?”
    “我和她……一起?”容悦眼里掠过一丝光。
    夏之秋当然不知道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单听江令桥方才的那一番话,还以为他们只不过是朋友一场。在她心中,一方是日夜惦念的意中人,一方是心中钦佩艳羡的女侠客,若是都能来府上作客,便是此生最大的幸事。
    她很高兴地点了点头。
    “我怕……”容悦有些犹疑,于从前来说,这没什么。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敢肯定江令桥还愿不愿意同他一起来。
    夏之秋有些担忧:“怎么了?是……是明日不得空吗?没有的话没关系的!明日不行就后日,后日不行便大后日,你们几时有空便几时,我都可以等的!”
    “无碍,”容悦笑了笑,“明日有空闲,我们会去的,夏将军府,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