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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保命要从娃娃抓起+番外

    这很不好。
    直到踏进忘川谷,衣袂被霞露壑底的阵阵腥风吹拂扬起,才陡然觉得心静了些。
    杀戮、冷血、淡漠一点点麻木着她的心,那远比患得患失来得更痛快。
    太极殿内,巫溪还未坐下,达申就急急忙忙开了口:“左护法李善叶正是相思门的细作!谷主,您可要小心啊!”
    巫溪没吭声,倒是身旁立着的李善叶偏头,轻声笑了出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她听到。
    正此时,一个侍下走了进来。
    “谷主,右护法回来了。”
    江令桥?巫溪算了算日子,恰好足了一月之期。她眼底里闪过一丝精光,没有先应达申的话,直接对戍卫的侍下道:“让她进来。”
    江令桥进来之时,明显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她还是第一次在太极殿见到这么多人,从前来此,多是只有巫溪一人,垂坐在那方惨白的的穹顶之光下面撩拨箜篌。今日不见箜篌影,倒见巫溪坐高堂,办起审讯的事来。
    “这……是?”江令桥看着跪着的达申,缓缓走过来,站在了李善叶的对侧。
    “右护法还不知道吧,”巫溪眼里的笑意味深长,“忘川谷这些日子,可出了不少相思门的细作。”
    江令桥目光一敛,看了看李善叶,又看了看巫溪,她想起前段时间他同她说的话来。
    “是……他?”探寻的目光落在达申的身上。
    “不是我!”下头跪着的人一迭声,“是左护法!是你兄长!”
    江令桥眨了眨眼,也忍不住轻笑出来。
    “你笑什么?”巫溪看着她。
    “谷主,他说的这话,你信吗?”
    巫溪挑起眼睛:“为何不信?”
    “或许……”江令桥转头看向达申,“我们可以先听听他的缘由。”
    巫溪的身子向后一靠,目光也慢慢看向下头跪着的人:“说说吧,何以见得我忘川谷的护法,就成了你口中相思门的细作?”
    达申长长呼出口气,这才开始说话:“回谷主,属下虽无真凭实据,却也并非空穴来风。今日我所言有三,其一,从前幽冥异路帖的分发是走明路,近些日子谷里不安生才改为私相授受,且自己的帖子不得同旁人说道,这是铁律。既如此,为何相思门总能知道忘川谷的行踪?究竟是谁泄露给他们的?据我所知,能够知道每一张幽冥异路帖上写了什么的人,怕是只有掌管这一事宜的左护法大人了吧!”
    达申直勾勾地望着立在巫溪身边的李善叶,恨不得将眼里的怒火喷到他脸上去。
    “确实只有我知道……”
    “他承认了!他承认了!谷主你看,他亲口承认的!”达申兴奋地睁大了眼睛,一个劲地用手指着李善叶。
    “可是——”李善叶把话抢过来,继续说道,“可是相思门也并非知道我们谷中人的每一条行踪,他们知道的,不过是其中一小部分,焉知谷内上上下下藏了多少他们的人?焉知一条律令,就能让所有人噤若寒蝉?底下人若真要罔顾,难道我要不眠不休,等着守着一个一个地去堵他们的嘴吗?”
    “那你私下面见外敌的事又作何解释!”达申咬着牙说道,“谷主,您恐怕还不知道吧?李善叶在谷外见了好几个相思门中人!”
    “你怎么知道是相思门的人?”李善叶一针见血。
    “我……”达申一时哑口,支支吾吾地不肯答他,反而诘问道,“那……那我说的你敢认吗?”
    “我做的事,我自然认。”李善叶转过身来,向巫溪拱手道,“谷主,属下确实与相思门有过一次往来,实在是……家丑不可外扬,这才没有向您禀明。”
    巫溪的目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什么事?”
    李善叶顿了顿,而后才缓缓开口道:“前段日子八月刺杀之时,途遇相思门人的阻拦,这便打了起来。初二护八月心切,将对面一个女子打成了重伤。奈何敌众我寡,他为护八月脱身,最后还是被俘。那日我去见他们,也是被八月磨得实在没法子,用上好的金疮药才将人赎了回来……”
    “你胡说!”达申打断他的话,“一面之词如何能信!”
    李善叶凌厉地转过身,掷地有声道:“八月和初二都可以作证!未免日后不清不楚,我和他们是在正堂会的面,你若是还不信,大可以去找来鸿雁楼的人对峙!”
    “我……我……谷主!你要相信我!李善叶定然是受人控制了!”达申仓惶一张嘴,道出了其三,“属下曾在一个夜里亲眼所见,他倒在地上肝肠寸断、痛不欲生,那瞧着根本就不像是毒……”
    未等他话说完,李善叶的脸霎时翳上了阴云,说时迟那时快,抬手一个法印就推了过去,顿时打得他人仰马翻,鼻血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