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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保命要从娃娃抓起+番外

    容悦定定地看着她,无声中咽了口干沫。
    江令桥想过他们有一天会遇到,却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她甚至还没有做好准备,万一容悦问她为什么一意孤行,为什么一去不返,为什么一点消息也不留,她又该怎么回答?她的说辞还没有编好呢!这样贸贸然见了,八成要挨一顿痛骂。
    于是,她似乎全然忘了自己的脸上还有一面轻纱,几乎在相见的一瞬间就立马扭头跑开了。
    容悦怔愣出神,却也很快反应过来,大步追了上去。
    窄窄的踏道上立时弥漫起追逐的味道,相比于男子,女子身量纤细更为灵活,游刃有余地穿行在过道中,很快离开了城楼,往更偏僻处逃窜。
    容悦紧跟在她身后穷追不舍,但官服在身多有不便,途中忍不住叫苦连天,直怪人间为何要将衣裳做得这样繁琐,里三层外三层,既不轻便又妨碍行走,逮个人都费劲。
    似乎神仙之间更心有灵犀,哀怨被哪路仙家听到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容悦最终还是追上了。
    之所以能追上,还是凭了运气。那女子在逃跑时似乎是不慎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得不折回来捡。容悦正是抓住了这个时机赶上,适时阻在了她面前。
    “你究竟是何人?”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力道丝毫不亲和,“为什么行为鬼祟,躲在背后偷听!”
    江令桥紧抿着唇,口里的牙恨不得咬碎了一半,却还是将握着香囊的那只手悄悄藏匿于身后,生怕被他察觉。
    她倔强地直视着他——他肯定是故意的,送什么东西不好送香囊,什么时候都不掉偏偏这个时候掉,就是掐着时间逮她一回!
    “不开口?”容悦笑了一声,“好,嘴长在你身上,不对我说,便去对着牢狱里的刑具说吧!”
    他说着,拽了她的手便要拉去大狱。
    “疼……”还没走出多远,江令桥憋着气喊了一声。
    容悦下意识松了手,却又忍不住轻声讥讽:“这就喊疼了?牢狱里可是大火烹油,都没有你开口喊疼的机会。”
    江令桥施法悄悄隐匿了手中的香囊,又变换了个声音,这才佯装吃痛地揉了揉并未泛红的手腕。
    “说,奴婢什么都说!大人只管问吧!”
    字句谦卑,口气却横冲直撞的,容悦歪着头看她半晌,忽然笑了笑:“好啊,那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宫的?为什么在背后偷听?”
    “我叫……”这几日说顺口了,“望秋”两个字几乎脱口而出,结果话都到了嘴边,江令桥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又将话咽了下去,改口道,“奴婢是琴嫣殿的,名唤乔木,方才在城楼之上绝非偷听,本是去登高望景的,谁知这么不巧,撞到了一出新欢旧爱的好戏,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只好就这么卡着了。大人,好大人,我发誓,绝对绝对不是故意偷听!您就抬抬手,饶了我这一次吧!”
    她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皇宫那么大,戴着面纱的女监却只有一个,但凡随便一打听都能知道是谁,若真的问到了琴嫣殿去,孟卷舒机灵,说不听还能替她打个马虎眼。
    “乔木……乔木……”容悦反复斟酌着这两个字,须臾又问她,”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这……”江令桥一时语塞,“给了便受着,我哪知道爹娘为什么取这两个字?二老都作古了,要不大人通通灵,去地下问一问?”
    这么问似乎确有些荒谬了,容悦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名字这茬算是过了,他的目光又定定落在了她的面纱上。
    皇城之下,生死早已司空见惯,戴面纱的女监可就少见多了。他缓缓抬起手,似乎想要去触碰那层遮面的冗物,女子却飞快地拨开他的手,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声音里尽是警觉。
    “你要干什么?”
    容悦讷讷地看着她,声音有些缥缈:“你……为什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江令桥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而后很快垂下眼眸,一副悲戚状:“大人不知,其实……其实是奴婢脸上有伤,日前不慎被碎瓷划了伤痕,破了相,不便示人……”
    “哦……原来是这样……”容悦旋即轻笑一声,声音也因为自信而高了些,“姑娘,今日你算是走了狗屎运了。鄙人研习过岐黄之术,医术还不错,若你信得过我,我倒是可以……”
    “信不过!”
    他的话还没说完,江令桥当即警惕地捂着脸一口回绝。
    “……”
    从医这么多年,容悦第一次觉得老本行受到了质疑,不死心地继续劝说,“你不必害怕,我的医术真的还行!不是什么江湖术士,也不收你黑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