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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死对头的暗卫竟是我的狗

    这样的背影,他看过很多年,只是从来没有一次,背影的前方有旁人。
    景云颂勾了勾唇,试图露出从前那般无奈释然的笑容,可怎么也扬不动唇角。
    ——
    楚心安和向太太的见面无法继续了,她打了电话给向太太道歉,电话那头的女人却像是松了口气。
    “楚总,我刚才看见直播了,没事的,您先好好休息,有机会咱们再约。”向太太语气温和。
    楚心安却问:“冒昧问一句,您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我听慈姝说,你当时很着急,为什么现在……”
    向太太犹豫了一瞬,叹了口气道:“不瞒您说,我是为了向辛,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您和景云颂关系破裂,央求我替她再去景家问问。”
    “我和景云颂不过是朋友,您多虑了。”楚心安没想到是为了这个。
    向太太笑了声:“楚总,得到您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向辛孩子脾气,从没见她惦记过谁这么久,不然我也不会非要亲自问您。说句实话,如果不是今天的直播,我恐怕还不会这么相信您说的话。”
    “直播?”
    向太太说:“是啊,直播里冲过去救您的那位,是荀家大公子吧。”
    楚心安没想到直播竟然拍到了之后的画面,“您就是因为这段直播,所以才认定我和景云颂不可能是情侣吗?”
    “那荀公子神色紧张,扑过去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但我并不是因此认定,楚总,您可以去看看那段视频,您看见他的神情,才是最好的证据。”向太太说。
    楚心安挂了电话,调出了直播回放。
    镜头里,荀无乡疯了似的冲过来,抱着她扑倒背景板之下,巨石几乎是贴着他摔落,砸出来的碎石迸到荀无乡宽大的肩背上,他将楚心安护得分毫不露,只有楚心安环抱住他的手背被割伤了。
    她看见自己的眼神,在荀无乡冲过来的一瞬变得安心信赖。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荀无乡被推了出来。医生说他的情况不严重,背后伤口里的碎石都已经取出来,缝好针,后期还需要好好照顾。
    楚心安松了口气,陪着他进了病房,才有心思去考虑吊车的事情。
    一直到傍晚,徐盛茵再次打电话过来,说楚勤被捕了。
    “楚勤?他疯了?”楚心安不解,“不过是一个南街项目,至于要我的命吗?更何况,我死了,他也得不到半分便宜。”
    徐盛茵说:“他那位江家小姑生了个姑娘,按约定,他女儿可以得到2%的股份,这样,楚勤手里就有将近5%的股份,他又在收购散股……”
    “我死了,遗嘱中也没有他的部分。”楚心安觉得他恐怕是脑子除了大病。
    徐盛茵也无奈:“可能中间还有江家枕边风的原因,江家因为江旭冬的事情,一直想要报复您,但始终找不到机会,现在警方希望您能过去做一下笔录,您方便的话我就过来接您。”
    “明天吧,我今晚想陪他。”楚心安说。
    荀无乡不知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醒,医生来检查过,说麻药已经过去,照理说该醒了,又推去做了一系列检查,都没有问题。
    楚心安坐在他床边,想伸手抚摸他的脸,却又收了回去,手上缠着纱布,还有药膏味道,不想让他闻见。
    荀无乡昏迷中回到了那个破庙。
    他仍旧是那个身负重伤的暗卫,奄奄一息,依旧是那个佛像,在角落里面对着他,似乎在问,结果是否满意。
    难道他又要死了吗?
    可这一次,他才刚刚和楚心安坦露心迹,他们还未曾走进未来。
    荀无乡苦笑,他不会再拜。上一世的愿望确实实现了,但是楚心安并没有和他预期的那般幸福快乐,所有的愿望都有代价,他不愿再让楚心安承担他奢侈心愿的代价。
    神佛静默,等待着他后悔祈求。
    荀无乡倔强地对视,不愿妥协,血从他的身体里慢慢消失,温度越来越低,雨水从破庙的顶上漏进他的眼睛。
    很疼,很冷。
    “荀无乡……”
    他听见楚心安的声音,像是从天外传来。
    “荀无乡!你怎么还不醒?”
    荀无乡撑起身体,抹掉眼睛里的雨水,“心安……”
    是啊,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和心安还有很久很久,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就是唯一的联系。
    荀无乡用尽所有力气站起身,走到石像前,他笑着说:“我没有愿望了。”
    庙宇坍塌,石像龟裂,眼前的景象像是被打碎的玻璃,一片片落下。
    “心安……”荀无乡慢慢睁开眼。
    楚心安连忙上前:“我在。”
    “楚心安。”荀无乡轻轻叫她的名字,比那日在佛像前更虔诚,“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