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好竹马,郝哥哥,居然在真少爷回家之后,立刻暴露出想睡自己的各种想法。
    而且顾子书与真少爷的冲突,会集中在父母带着亲儿子进门,几万字的潦草剧情介绍,都还没讲真少爷叫什么,只知道书里安排真少爷在A大读书,方便假少爷日后骑在头上欺负。
    还有头顶的倒计时器,需要使劲忽略才行。
    为此,顾子书神情蔫蔫的,说话情不自禁地有气无力,用指尖轻指素描本中干净利索的冷硬线条。
    “爸爸妈妈每年都会带我去国外旅游几次,戴克利先浴场主体建筑使用天然火山灰混凝土浇筑而成,是古罗马拱卷结构的最高成就,我去参观现场更加震撼。”
    可惜几百年前彻底残破不堪了。
    顾子书的指尖贪婪地比划着炭笔留下的痕迹,毕竟韩夺的手指修长且有力,骨肉均匀得出奇。
    这样优美的手指具有灵性,画得线条也富有张力。
    若是能摸一摸那手指就更幸福了。
    顾子书对称癖的老毛病又犯了,赞美道,“你画得真好,跟复原图几乎一模一样。”
    韩夺今天无端被说真小的不适。
    占去了共用空间的不快。
    被偷摸地窥了半天的不爽。
    居然神奇般消失了。
    他很诧异地淡回一句,“画着玩的,你谬赞了。”
    顾子书笑笑。
    刚才倾身贴近,他发现韩夺的脖子侧有两颗黑色小痣,色色得隐藏在干净挺直的脖颈上。
    好想咬一口。
    顾子书遗憾,如果自己不是top的话,像韩夺这种处处长得好看的男生,简直发誓一定要搞到手了。
    顾子书眼神散漫,淡扫一遍帅哥室友究竟还有哪里长得合心,对方的手机亮了一瞬。
    屏幕出现微信短信:【生日快乐!】
    他居然也是今天生日!!
    不知道是谁,在还有五分钟结束这一天的空档,送来了迟到的祝福,如果不是遗忘,便是迟迟不能讲出口,饱含忐忑的贺词。
    韩夺似乎并不在乎,也没细看,翻手把屏幕冷漠地扣在底下,眼不见心不烦。
    顾子书头顶的倒计时器却断线似的闪烁不停,时分秒计数不停地波动。
    剧烈的恐慌再次使得顾子书患得患失,明确死期的感受异常煎熬,晚上又认床得厉害,宿舍条件极其恶劣,顾少爷睡得特别不踏实。
    两张高低床紧靠在一起的劣势彻底显现出来。
    韩夺睡得正迷糊,隐约有人在用什么东西勾弄他的面颊,比猫儿的舌头稍显硬些,而后换了地方拨动他的耳垂,在下颌骨挑了又挑,颇有些逗弄的意味。
    韩夺猛地睁眼,一把捏住骚扰人的坏东西,居然是一只雪白的脚丫,足弓完美且不显青筋血管,肉感均匀毫无一丝茧块,正不规矩地越过床栏间隔,被他牢牢地捏进掌心。
    顾子书!!
    韩夺的肺管子都快气炸了,以为对方半夜拿他开玩笑,报复性地在脚背狠捏了一把。
    “唔......”床帘中顷刻传出顾少爷吃痛的哼声,“这床板好硬......我不要死......”
    略带睡梦的呓语穿过曼妙的床帘,生出许多可怜楚楚。
    校园内的路灯彻夜未灭,白光暗暗得映进窗帘缝隙,韩夺手中脚背因为用力过度,捏出的指痕泛出桃花般的粉嫩。
    看得韩夺喉咙一紧,掌心被烙铁烫了似的,快速将顾少爷的脚塞回床帘中去。
    罗翔和王梓高中时期是校队主力,习惯早晨五点钟起床训练,加之现在大学里也参加了系队,打出好成绩有望加入校队,早早起床走了。
    韩夺也不是惯于睡懒觉的人,五点半生物钟自然发挥作用,早起完成半小时的英语听力,顺便泡方便面当早点。
    他以为顾少爷会在轻纱曼舞的帐子里睡到不省人事。
    小阳台上的动静证明他想错了。
    顾子书做了半夜的噩梦,梦里自己被扣光了生命时间,翻眼睛蹬腿死翘翘了。
    所以韩夺走到小阳台看到的画面是:顾子书可怜巴巴地蜷缩在一把简陋的木椅间,双臂环抱弯曲的小腿,恬静的面孔枕在膝盖上,凌乱的发丝自然垂落,系带松散的浴衣早滑在双肩之下,玉软香温的大片后脊白得腻人。
    该不该给他披件衣服
    该不该把人弄回床上去?
    该不该叫醒他
    韩夺无意识回忆起书中描写富家子弟的一句话:白天安乐窝睡觉,夜晚办事寻欢,怠惰是他的爱好,享乐放荡使得他早早成名。
    究竟是谁昨晚拿脚踩他脸了?
    韩夺最终决定,给顾少披件遮身的衣服。
    拿出自己买的最拿的出手的一件冲锋衣,蹑手蹑脚要披在对方肩上。
    顾子书睁开眼睛,懵懂地看了他半秒,很不客气说,“谁准你随便进我屋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