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子书的触碰手法很绵软,并非那种带有颜色感引人遐思的。
    艺术界没有流氓可言,大家都是在正常地追求肉身的解脱与灵魂的融合、本性的释放。
    为艺术献身应是一件极其高雅的事情。
    韩夺的背脊线很直,顾子书其实也没真摸过谁的背脊线,但是经手的各种质材雕塑很多,蒙上眼睛都能清晰说出究竟是谁的作品。
    都没韩夺的挺直。
    两面横向肌肉整齐有序地排列,包裹着蝴蝶翅膀般对称的肩胛骨,肋骨圆满且坚硬,匀称且不失力量感,却在腰际的位置紧紧收敛变强,簇成一截精实且充满动能感的劲腰。
    真是好腰,好腰。
    顾子书快被手里不断碰触的肌肤迷晕头了,仰头靠着洗漱镜,又热又渴地舔了舔嘴唇,呼出难以置信的热气。
    “小夺,你好美,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排第一位的。”
    韩夺也有些沉迷,忍不住朝他耳朵里吹口气道,“你的那些前任听到这样子的话,大概要难过的。”
    “他们都是浮云,跟你没法比的。”
    顾子书脸上沁出了热汗,装饰用的金丝眼镜架不住,与他倾斜的身躯一般,滑到秀挺的鼻头,毛茸茸的灵气眼睛此刻水雾雾的,里面全部是对于极乐世界的癫狂与崇拜。
    以前他抽烟,多是郝觅晨怂恿,据说吸烟可以飘飘欲仙。
    顾子书今天觉得都是烟草公司骗人钱的谎言。
    哪有韩夺浑身的手感香。
    他以后只信韩夺。
    再无前任。
    “我再不抽烟了,小夺,我发誓。”
    只好好地守着你的身体。
    顾少爷痴迷地抚摸每一条隆起与凹陷,无数创作的灵感在他体内一股一股得奋勇前进,排山倒海,晕头转向。
    无处发泄。
    韩夺道,“我最对称的地方,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在哪里?”
    良久,顾子书被神魔控制了意念,对称的肉给他前所未有的冲击力,恍惚的意识似乎令他登上云巅,在小小的洗手间里听见了风卷暗云,也似乎嗅到了雨润竹帘。
    擀面杖捻了捻小花生,韩夺狠狠想,直接弄碎算了,一了百了,回忆自己小时候家境贫困,能吃到的零食只有炒过的花生,花生挺好吃的,一辈子都吃不够。
    跟他说,“妈妈其实说得还挺对的,我上次说你还生气呢。”
    顾子书闭上眼睛,耳朵眼里嗡嗡嗡得发出嘈杂的声音。
    哗啦一声,所有的灵感如同喷溅的烟花火种,冲向漆黑的夜幕,烫出一颗颗露出亮光的零星窟窿。
    像韩夺乌黑明润的眼睛,连对称的嘴角卷着微笑,都在隐隐约约发烫。
    顾子书彻底起不来床了。
    韩夺问他想吃什么早点。
    顾子书仿佛发了一场高烧,身体透支得厉害极了,像只被煮熟的小红虾,乖乖地躺在宿舍床帘里,浴衣散了一床,根本不能穿,必须用小电风扇扇风吹散热血。
    顾子书说,“早点不吃了,我想请假。”
    韩夺伸手进去摸摸他的额头,对他笑道,“以后还敢嚷嚷要从我身上取得灵感吗?”
    嗯嗯嗯。
    顾子书软软地点头。
    “我以后的创作再也不愁会遇见瓶颈了。”
    我有你了。
    不过……
    以后最好要一点点感受,不能再像贪吃的恶徒,一口气吃得过分了,肚子撑还难消化。
    韩夺替顾子书请了病假,转身去了私人医院。
    顾子书说还是要避嫌的好,再没坐宴瞿清的保姆车。
    宴瞿清照例躺在病床上,等着护士来扎针,也在安静地等着谁。
    最后一天,宴瞿清或许也想再寻一个不可能的结果。
    韩夺进来的瞬间,宴瞿清居然从病床上挣了起来,身为当红流量见过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
    一个区区寒酸的A大学生,居然自带压力地站在他的病房里,导致宴瞿清突然怀疑这家医院收费高了,怎么能随便放什么人进来!
    可是韩夺偏就进来了,而且自带淡然镇定的距离感,直视着宴瞿清时也毫无身份差距的自卑。
    他骨子里就是不同凡人的。
    韩夺道,“顾子书生病了,我来代替他的。”
    宴瞿清道,“他不会是故意不想来吧?”此话一出又后悔了。
    他怎么可以在情敌面前暴露自己被嫌弃的事实真相呢?
    “怎么病了?”宴瞿清当然是真心关心顾子书的,不过还需要演出五分焦急三分担忧和两分排斥。
    韩夺自然不会说两人在洗手间里的种种事宜,尤其把小花生榨得出浆了也是很私密的。
    “说昨天坐在窗台上抽烟,估计冷风吹了,冻感冒了。”韩夺故意提示,“没一个月恐怕好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