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里做什么？”樊煊明知故问，挑眉看一眼那栋昏暗的楼，“哪里来的门卡？”
    姜天琪对上那张脸，看不太清他的神情，但是感觉他的态度似乎没有白天那么冷，于是干脆坦白说。
    “白天我还没还回去，我、我就是给小白狐送衣服，毕竟天天有人给他们送饭，她是该好好穿衣服……对吧？”
    樊煊并没有责怪她自作主张。
    她的好心肠，也是公认的。
    他忽然问，“里面什么情况？”
    姜天琪：“？”
    她疑惑着回道，“你好奇吗？不过我刚才有点怕，放下就走了。”
    樊煊问了也白问，冷着脸转身便走。
    姜天琪想了想，追上他的脚步，“小白狐虽然不是人类，但是她没有其他狐妖那么凶戾……”
    趁着这个机会，她还想说服樊煊，让他给小白狐一条生路来着。
    前段时间堡垒里揪出好些个狐族，他们潜藏在人群里，吃过不少人，还在外出任务的时候设局害人，让人类以为是怪物攻击。
    小白狐饿成那皮包骨的样子，一点妖物的戾气都没有，怎么都不像是会吃人的坏妖。
    姜天琪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眼光。
    让小白狐留在樊羡身边，随时会丢性命，如果让樊煊开口要过来，她平时也可以照顾点小白狐。
    听到姜天琪的话，樊煊蓦地停下，刚好站在路灯打到的地方。
    他回头看向她，脸上森冷的表情也展露无疑，“你又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姜天琪皱眉，听到他这语气后，便不再跟他争辩。
    因为他跟其他人一样，从一开始就给所有的狐妖都定了罪。
    ——
    时玥在客厅睡了半宿，期间被出来活动的小怪物吵醒过，后来她就抱着白大褂去了实验室，将门锁死。
    早上六点，樊羡从房间出来，看到丢在沙发上的衣服鞋袜，视线并没有停留。
    他转目看向墙壁架子上那些标本。
    它们的脑袋上，全部盖着不知道哪里扯来的白纱。
    一张张狰狞的脸被彻底遮挡住。
    小怪物这时候探头探脑走出来。
    它往实验室门口的方向看一眼，便朝着窗帘走去，它将遮光窗帘拉开，露出底下那层白色窗纱。
    本来的窗纱只剩下短短的一截，在空中飘扬。
    小怪物：“嘶嘶嘶！”
    都是那个小狐狸剪的！她在搞破坏！
    樊羡视线扫过，丢下一句，“把窗纱缝好。”
    小怪物：“？”
    为什么是它来缝？？
    剪掉窗纱的明明是小狐妖！
    樊羡来到实验室的门，伸手开门，发现已经反锁。
    他动作停顿，随后直接暴力拧开。
    咔哒的声响过后，整个锁头已经坏掉。
    他将门推开，转动轮椅进去。
    刚才那么大的动静，时玥怎么会听不到呢。
    她揉一下眼睛，侧头看到是樊羡进来，于是又闭上眼睛睡过去，“我再睡会儿……”
    樊羡：“……”
    他来到金属台前，慢慢戴起手套，才握过她小腿。
    时玥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眼皮都不睁一下。
    不过迷糊间她知道他又重新给她换过纱布了。
    樊羡脱下手套扔到一边后，才瞥向那睡得天昏地暗的小狐妖。
    倒是能睡。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时玥饿醒时才爬起来。
    一走出实验室，她就看到小怪物蹲在窗户前，不知道在捣鼓什么，针线盒被它摆在一旁，它爪子里还揪着一根针。
    大大的秃头和墨绿色背影都充满怨念。
    时玥问：“……你在做什么？”
    小怪物头也没回，像是不想搭理她，继续捣鼓着手里的窗纱。
    时玥打着呵欠，凑过去。
    好家伙，它竟然在缝窗纱！
    所以它真的是在这里当保姆吗？
    窗纱是她昨天半夜用爪子撕碎的，整天对着那些标本，她觉得眼睛要瞎了。
    时玥没有什么内疚之心，但是她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她在小怪物一旁坐下，趴在窗台，看着窗外的景色。
    什么时候可以吃早餐啊……
    她肚子发出咕咕咕的声响，一旁的小怪物终于给她一个眼神。
    充满防备的眼神。
    时玥缓缓侧过脸，伸手捂在腹部，自言自语，“我再这样饿下去，是不是要死了？”
    小怪物又瞟她一眼，绿色爪子拿着针线盒，屁股离她远一些。
    时玥压低声音：“小七，你放心，就算我饿死，我也不会抢你营养剂的，等会儿早餐就该送来了吧，也不知道有没有我的份……”
    小怪物继续瞟她，这回没挪屁股。
    时玥闭着眼睛发呆，只有肚子不断传来咕咕咕声，引得小怪物凑过来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