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块一个月,单人间,还有看护和义工轮流照顾。
    初中时原主在那里住过两个冬天,后来她不愿意去,家里也没有强迫她。
    但是时玥这次爽快地点头答应了。
    一家人提着行李送时玥来到装潢温馨的单人间。
    离开时,孔晓意看向时玥时,眼神是掩饰不住的挑衅和得意。
    可是她失望了。
    她好像再也挑不起杨时玥的半点情绪,她总是那样安静和冷漠地看着她。
    孔晓意在孤儿院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性,然而却完全抓摸不透杨时玥的想法,这让她很挫败,很恼火。
    心里的提防也更加深厚。
    但是她转念一想,杨时玥那病怏怏的身体,连自己的亲生妈妈都嫌弃她,她还能掀起什么样的水花?
    回去的路上,孔晓意感觉杨妈妈忧愁之余,却更加热烈地看着自己,好像将她当成救赎一样。
    她很清楚,杨妈妈实际上是个虚荣的人,而杨时玥越长大,越是成为她拿不出手的女儿,是提起来都会丢脸的地步。
    所以,杨妈妈不乐意带杨时玥出门。
    ——杨时玥怎么还不病死算了呢?
    这个念头在孔晓意脑子里闪过时,她自己也被吓到了。
    她很少对人怀着这样的恶意,但是对杨时玥,她真的很厌恶。
    仿佛冥冥中有一道声音告诉她,杨时玥会是自己的绊脚石。
    明明杨时玥哪哪儿都不如自己,但是只要有她在,自己在杨家的地位,永远是低人一等的玩伴。
    ——
    疗养院,时玥站在窗边一会儿,井昭就走进来,沉默地给她整理行李。
    他有一肚子话,想要安慰她,结果抬头却看到她笑得跟偷腥的猫儿一样。
    “嗯?”
    她弯腰凑过来,兴奋地说,“今晚我们去酒吧!呆多晚都行!”
    井昭:“……”
    他就知道。
    他严肃地看她,“你是不是故意拖着不去医院的?”
    时玥有些心虚,但是摇头,“我真是烧迷糊了。”
    但是她的确有在拖延时间。
    她就猜到家里会让她来住疗养院。
    这也就意味着,她可以自由了。
    井昭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呆在那个家,她会感到压抑。
    现在这样也挺好。
    “去酒吧可以,但是十点你得回来,要不然看护会跟你家长说。”
    “放心,我跟看护熟,他听我的。”
    “……”井昭眼眸看向她,语气微酸,“有多熟?”
    时玥:“……也不是那么熟。”
    井昭低嗤一声,“哦。”
    他忽然想起什么,又开口,“今晚不去酒吧,我们去卖艺。”
    时玥:?
    井昭说,“你先把精力养好,要不然晚上不让你上场。”
    噗通一声,时玥利索地躺到床上,鞋子甩开,乖乖钻到被窝。
    井昭:“……”
    望着她露在被子外的半张脸,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还有因为静电而炸毛的碎发……井昭心口酥痒难耐。
    压下想要摸摸头的冲动,他低声说,“到时间我喊你。”
    “嗯嗯……”
    她回应后没两秒钟,就合上眼。
    井昭再跟她说什么,她已经不作出回应。
    当真是秒睡了。
    井昭将她行李箱里的小黑袋拿出来,一一讲药瓶打开,数过里面的药,才又合上。
    她还是很听话的。
    最近她的情绪也明显地变得平稳。
    井昭将小黑袋放好,心里稍微安定下来。
    时玥睡了一下午,晚上精神奕奕,跟着井昭去到江边亲水平台。
    如今江如诗几个已经不怎么上台,反倒经常把位置让给家里的小破孩,这回也是带他们练练胆。
    新鼓手是古乐的儿子,十六岁高中生,露娜的儿子甚至还在读初中,年纪最大的自然是小詹,他也是玩贝斯的,因为创业而荒废过一段时间,现在酒吧的生意渐渐扭亏为盈,所以他才有心思重新拿起乐器。
    加上时玥和井昭,山豹二代乐队就这么组成了。
    因为乐队官方号事先在网上发布过消息,还有不少粉丝顶着大冷天跑过来听现场。
    时玥今天嗓子状态不太好,她干脆学着江如诗,愣是唱出烟嗓的感觉。
    江如诗震惊地看着握着话筒的女生,她咋还会变声捏!
    观看乐队表演的行人越来越多,乐队几个少年几乎是被围得水泄不通,火爆程度远超他们先前的设想。
    人群外,几道身影停下来,好奇地看向场地中央。
    盛琦琦低头看一眼手机,说道,“玥玥发的地址,应该就在这附近,她说她来卖艺,难道是这个乐队?”
    傍晚约球的时候,潘科忽然说杨家好像把时玥送到疗养院了。
    他们其实很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惊,疗养院不都是住着一些无法自理的伤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