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皇权的威压,聂初匍匐得更低了。
    他一个地头蛇,来来去去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凉州刺史,他并没有乔媛那样强大的心理。
    听闻他来自凉州,皇帝目光横向他,“凉州?”
    聂初点头应是。
    见乔媛和皇后的关系甚好,他丝毫不犹豫便说,“草民和乔二小姐相识,特地来投奔于她,是她将草民带进来的,草民并非窃贼——”
    聂初还没说完,乔媛就再次跪下,面容失色。
    皇后率先开口质问,“乔媛,他说的可都是真的?他不是私自进入营地,是你偷偷带进来?”
    她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乔媛的行为,又问道,“你不知道春猎上所有人,连同护卫,都需要登记在册?”
    皇后方才是存了私心,想要让皇帝减轻对她的惩罚,但是她倒好,私下里还不知道瞒下多少事情!
    到底是小地方来的,身份上不得台面就算了,她的真实性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皇后心里叹息,她也真是傻,竟然将这样的人,同姐姐联系起来。
    察觉到皇后的反感,乔媛更是着急,她连忙跪着挪向她,抓着她的裙子哀求,“不是这样的,皇后娘娘,我与聂初不熟,是他偷偷进来的!”
    皇后是她最后的依仗,她也知道皇后对自己的纵容,是因为某个人。
    她越是脆弱和狼狈的姿态,越能让皇后心软。
    就像刚才那样。
    可是聂初听到后,着急道,“乔媛,你说什么呢!我们不熟?”
    他昨天还帮她做了事,今天她就要将他甩开??
    要知道,他潜入营地的行为,说不准是要掉脑袋的,她既然在帝后面前能说得上话,她说个谎,保他一下又能怎么样?
    他现在可以肯定,她就是想让他死!
    昨晚他就被她设计了!
    他着急下,眼神也带着威胁。
    他随时能将她干过的那些破事都捅出来!
    可是乔媛根本没看他,因为她知道皇帝正在盛怒中,她要是再担上一个罪名,那她还是会完蛋!皇后都护不住她!
    所以她现在完全顾不上聂初,首先要先把自己摘出来,“皇后娘娘,我受了伤,一直在营帐,是聂初偷偷潜进来的!”
    皇后睨着她,“那你为何从来没提过?你们见面只是叙旧这么简单?”
    乔媛哭得一张脸都十分扭曲,“皇后娘娘,是他来找我,威胁我,我根本无法反抗,而且……我怕事情闹大,会惹来非议……”
    她虽然哭哭啼啼,但是每个字都很清晰。
    “乔媛!”
    聂初气得朝她伸手,但是还没碰到人,就被裴应狠狠拽回来,抬脚踩在地上。
    裴应是用了莽力的,这一脚,足以让他痛叫出来。
    聂初身体受折磨,更别说有什么理智了。
    在愤怒的控制下,聂初狠狠盯着乔媛,“乔媛,你昨晚让我办事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你现在翻脸不认人!”
    “你不要胡说,我没有让你做过任何事!”乔媛强调着最后一句话,同时给他使了眼神。
    她心里直骂他蠢货,他这时候跟她闹,两个人都拿不到好处,只要她安好,她肯定会帮他求情的!他这点道理都不懂!
    然而聂初对她的心狠手辣也是有所了解的,他知道自己一旦获罪,她想的不会是来救他,而是想方设法要将他杀掉!
    所以他不管如何都不可能让她得逞。
    要死就一起死!
    两人吵起来时,所有人都无语且震惊,就这么静静看着这场闹剧。
    如果真是闹剧也就算了,两人开始像那些市井小夫妻在街头互相揭短一般,开始翻旧账。
    “乔媛,你昨晚坐老子腿上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们俩不熟?”
    “我没有!那是你强迫我的!”
    “哇!”周围惊讶声迭起。
    这两人的关系,真的不简单啊,可谁也没想到,已经是发展到这种地步。
    时玥:“哇。”
    倪翊笑睨着她,“嗯?”
    时玥对上那充满戏谑的狐狸眼,想到些什么火爆的场面,于是默默看向前方,不跟他玩了。
    乔媛控制不住心中的暴涨的愤怒,一张嘴便是,“我让你处理药瓶,药瓶转头就出现在我妆奁,你——”
    聂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设计我,什么破药瓶,你就是想杀人灭口!”
    乔媛捂住嘴,想要解释,但是她此时脑子迷迷糊糊,像是失去所有条理和逻辑!
    周围忽然安静下来,乔媛回想自己刚才的话,知道一切已经无可挽回,她顿时像是被抽走所有力气一样,瘫在地上。
    但这回皇后看都不愿意再看她一眼。
    “怎么不继续说了?”皇帝看完这么一出,嘴角带着笑容,语气却阴沉而几句压迫,“你们当孤这里是戏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