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椒茫然地被带进治疗室，忍不住挣扎道：“我只是出水的时候呛了口空气不是溺水啊——”
    校医：“我是医生你是医生？”他振臂一呼，“带走！”
    四个人呼啦啦抬起患者离开。
    郁椒：“……唉。”
    郁椒换上校医室备着的病号服，任由校医给他检查，想到秦纣的助理不知有没有带别的衣服，又想到恐怕又给样本先生留下了不靠谱的印象，男生郁闷地吸吸鼻子。
    他只是来考察想考的学校长什么样。
    也没想到会遇到秦纣。
    他计划出现在秦纣面前的日子还有三四五六天呢。
    不过意外之喜是日渐虚弱的身体又续了一波，虽然少得可怜。
    火星子味儿的信息素收敛得太快，他只吸到一小口，这感觉像是遇到一只皮毛漂亮的猫，得了赏赐的一根猫毛。
    他要的是一根猫毛吗？他想要的是吸吸猫咪顺滑的皮毛啊！
    耳边是校医室几人的对话。
    校医蹙眉：“没呛水，清理干净就好。但你体弱气虚，受刺激下分泌的信息素含量很低……”
    “老师，不足0.01%，低于平均水平。”
    “怪不得我啥也没闻到，还以为这同学是个Beta呢。”
    校医点头，看向郁椒：“你有病？”
    郁椒：“……我是信息素缺乏症患者，体力不支时看到了点刺激性消息，不小心掉下去的。”
    校医和学生们露出难以言喻的微妙表情。
    不，不是你们想的那种。
    郁椒正想解释，就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教务主任探出个头：“同学，你是哪班的？”
    校医几个也默默看向郁椒。
    郁椒视线落在教务主任身后空荡荡的一片，失落了一秒。
    果然还没在投资爸爸跟前混个眼熟啊。
    男生垂眸抠了抠床单，再抬头时精致的五官舒展开礼貌又秀丽的微笑。
    “我不是贵校的学生，但我想问——”
    “贵校接受转校生吗？高考成绩省第三，目前已经自学完人体解剖学、生理学、医学微生物学……的那种。”
    教务主任：诶？
    在郁椒微笑接受教务主任委托校医进行的临时考核时，低调的黑色豪车已经驶出海城医科大一段距离，目的地是秦纣最近的落脚点。
    因为秦纣不接受穿别人的衣服，新换的车也没带备用衣物。
    助理心惊胆战地看着秦纣裤腿上浅浅的水渍。
    快要干透的水渍上残留着点点水藻，昭示着污染定制西裤的水源并不清洁。
    但！
    但他的老板！
    解雇了十八个将咖啡泼到裤腿上的秘书的洁癖守财奴老板！
    居然没有给那男同学送账单！
    并不知道秦纣已经送过一次账单的助理陷入沉思，怀疑老板陷入了每个有钱人必经的道路：男大学生的诱惑。
    秦纣正在闭目养神。
    丝丝缕缕信息素缠绕在失眠多日而胀痛的太阳穴处，睡意涌来。
    若不是还不到他入睡的时间，他也不会在车内休息，恐怕已经两眼一黑坠入梦乡。
    这信息素未免太粘人了些。
    和它的主人一样，像只没皮没脸的潦草小狗。
    秦纣突然出声，嗓音低沉：“钟助理，开换气。”
    沉浸在忧患意识中的助理职业素养极佳，第一时间执行了老板的命令。
    顺便问：“先生，是香薰的味道不喜欢吗？”
    秦纣摇摇头。
    他闭着眼，面无表情时像一尊雕塑，又像个游戏建模。
    总之很冰冷。
    又很喜怒无常，开心时愿意装出绅士的微笑，不开心了冷得大夏天要多穿件外套。
    助理这么想着，听到他顶头上司说：“Omega的信息素残留太浓。”
    助理：？
    秦纣睁开眼，冷眼看来：“你闻不到？”
    同为Alpha的助理战战兢兢吸气，再吸气：“……老板，没闻到。”
    车内沉默一瞬。
    低沉冰质的嗓音再次响起，带着微不可查的怜悯：“给你批假，去检查一下犁鼻器。”
    司机默默加速，添加了第二个目的地——海城第一医院。
    ……
    校医埋头批改几张临时出的卷起，教务主任和刚来的招生办老师探头瞄到了一连串的对钩。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以前也有考上大学后对专业不满意转专业或者退学再考的，转校虽然没有先例但……’
    ‘可这样我们学校看起来像个备胎啊？’
    ‘瞎说什么，我们才是真爱！’
    不是真爱怎么可能在大一就对基本大部头倒背如流，甚至在口答时飞快给出了详细的治疗方案。
    考校结束。
    几个医学生投来钦佩的注目礼。
    教务主任热情跟郁椒握了握手交换了联系方式：“我们开会研讨完毕后会第一时间给你答复，同学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