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对方就像是看到一个连九九乘法表都不会背、老板克扣工资都数不明白活不下去的穷鬼扬言要解决黎曼猜想一样。
    但……
    手机屏的幽幽蓝光中，上挑的浅色眼瞳眯了眯：但还是好不爽哦。
    郁椒翘着二郎腿在对话框中输入：【呵，何方神圣？有种线下一决胜负！】
    第三十四章 人和野兽的区别
    月黑风高夜，杀人……后面忘了。
    郁椒收到对面同样激烈的回复之后，眯着眼看了眼黑漆漆地窗外，吸溜着房间中残留的火星子信息素，心情缓缓恢复平静。
    他想了想，找到和秦纣的聊天框，发了句关心。
    【椒：老板！下班了吗？好好保重身体哦，这样才能好好上班呢~】
    男生眯着眼看了一遍，觉得很完美。
    保重身体才有质量上乘的信息素，好好上班才有投资资金，等等，还是身体重要。
    想到秦纣如果还是早死，那不是为秦慕风作嫁衣裳？
    他又补了一句：【开玩笑的啦，注意身体不要加班太久哦，晚安~】
    完美！
    郁椒把手机一丢，在暖融融的清浅香气中睡去，坠入梦乡前最后一个想法是早知道该不让秦纣把他裹过的毯子丢进洗衣机了，信息素都洗光了……
    灯火阑珊处，君恒大厦某扇全景落地窗前，静静俯视城市灯火的Alpha听到手机响了一声，没有理会。
    工作上的事情他不用社交软件，私人账号只加了几个好友。
    想来又是林楚修呱噪。
    秦纣垂下眼帘，上好黑曜石般的眼珠子衬着最上等的皮相，看着竟然不似活人。
    钟助理大逆不道地想着，将手里的文件轻放在桌上：“先生，对方松口了，明天就能完成收购。”
    “嗯。”
    他不似活人的老板轻飘飘地嗯了声，嗓音低沉磁性，钟助理正想退出去，就听叮的一声，秦纣放在桌上的手机亮起来。
    【椒：开玩笑的啦，注意身体不要加班太久哦，晚安~】
    钟助理：“……”
    钟助理倒吸一口凉气，兴奋又忐忑：完了，好像看到了老板的隐私，明天不会因为左脚先踩进公司大门被开除吧？
    但他跟在秦纣身边当助理已经很久了，一丝作死的欲望跃跃欲试。
    见秦纣站在窗边远眺休息，不打算理会手机的样子，钟助理小心翼翼提醒了一句。
    “先生，抱歉不小心看到了您的手机——是郁同学的消息。”
    “……”
    黑发Alpha背影不动如山，声音淡淡：“嗯，你下班吧。”
    钟助理：“……好的老板！”
    哇，虽然没看消息但是很有默契啊！
    郁同学关心老板，老板关心下属——啊，这该死的打工人循环。
    但老板万岁！！！
    等到钟助理退了出去，秦纣站在窗前，修长有力的右手抬起，左手用力。
    他刚才在想什么？
    为什么会回忆为郁椒拨弄额发的触感？
    Alpha黑眸沉沉。
    郁椒比他小太多，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情绪，他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他想要治病、想要找个出路、想要实现自己的抱负。
    和十八岁的他是一样的。
    可他呢？
    Alpha都是兽性未退的失败品，秦纣神色淡淡，人和野兽的区别……在于克制。
    咔哒，骨节错位的声音。
    又是一声，错位的骨节被掰回原处。
    秦纣走到桌前，盯着未读消息看了许久，最终只是坐下打开钟助理送来的文件。
    夜很长，也很短。
    郁椒一觉睡醒已经是十点半，他懊恼地起身胡乱找起手机，最终从脚下找到。
    还好他睡觉也没有哐哐摔打自己的习惯，手机没事。
    一看日期，是周六，他设的闹钟自动跳过节假日，自然没有响。就算他要补习这个世界的ABO常识，也是惯会劳逸结合的，周末是他给自己定的自然醒日。
    问题是……
    他线下约战的时间是十一点啊！！！
    该死的生物钟！
    郁椒兵荒马乱地换衣服洗漱叼着个包子和管家打个招呼后出了门，顺路打劫了开车出门的郁瑾，获得交通工具×1。
    他没看到的是，一辆黑色迈巴赫和郁瑾的的宝马mini擦肩而过。
    郁瑾踩着油门，脸都青了：“去肯爷爷为什么要去城西的那家啊？！海滨小区外面六百米就有一家大型商场！”
    郁椒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找了纸巾在擦嘴：“约的人住得远，主打一个各打五十大板。”
    郁瑾：？？？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告诉你，我不可能超速闯红灯的。”
    “不用不用，按你的速度来。”
    郁椒看得很开：“不就是迟到吗，不就是被看不起吗，我习惯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