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次有九次她发作会自讨苦吃,最后获得郁椒施舍的一沓欠条。
    她就说这白眼狼的衣服怎么这么宽……
    或许是看够了这出不怎么好看的戏,在杨凤琴停在原地喘气,只剩下瞪着他的心力时,郁椒掏出了最后一份欠条。
    干透了的印泥仍可以看出凹凸不平的纹理——是真的!是原件!
    可杨凤琴已经被耍了太多次,依旧瞪着眼坐在地上,时不时干嚎骂两声。
    郁椒在她面前躬身放下那份欠条,笑眼弯弯:“好玩吗?”
    杨凤琴咬牙切齿:“神经病!”
    郁椒点头,“可不是神经病吗?七岁的时候你们为了逗郁家宝玩,复印了一百多份领养协议给他抛着玩,骗我没有找到原件就会被扔到垃圾桶里,我也觉得你们很神经病呢。”
    “你……”杨凤琴满脸惊恐,“你居然这么早就开始装了?!”
    如果这小子一直是装的,那该是心机多深!
    郁椒微怔,明白杨凤琴误会了他说的话,又觉得好笑。
    想了想他也没否认,让可怜巴巴的原主保持一个早慧且心机深沉的人设,那杨凤琴他们会因为恐惧而不敢再出现在他这个神经病面前,还是会寻求……这个身体的亲妈的帮助呢?
    “是啊。”
    “感谢你们今天的卖力演出,郁明伟的欠条就当是……我给的打赏了。”
    男生轻笑着,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整整一百万的欠条散落在杨凤琴身上、地上,又飘进灯光之外的黑暗中。
    怎么不算挥金如土呢?
    接到房东电话的时候,那边除了女性似乎是咬着烟含糊不清的声音外,还有马仔们打砸的声音。
    不知道的可能会以为他们是地痞流氓在讨债,但实际上……
    郁椒站在老城区楼下看了会雾蒙蒙的天空,笑了声:“怎么收拾个非法营业场所都这么大动静?”
    那头含含糊糊地说:“在老娘的地盘搞违法犯罪,杀鸡儆猴怎么了?”
    郁椒:“……”
    遵纪守法女大佬,日常带着一群马仔收租,兼职介绍灰色地带工作。
    郁椒找高薪兼职时遇到正准备去酒吧收租的女大佬时,就看出她非常人也——也不是,其实是这位大姐大先流里流气地吹了个口哨,问他要不要找工作。
    正常人哪会在酒吧街随便和长得漂亮的男男女女问这个?都是准备把俊男美女们骗去当公主少爷的猎头才这样干。
    但郁椒艺高人胆大,游走在灰色地带边缘也不是什么大事,天上掉馅饼只会想上天看看那馅饼是怎么做的。
    他干脆跟着去走了一趟。
    于是乎就获得了一份老板以为郁椒有后台、日常投喂且从不勉强他干别的活的高薪兼职。
    “你小子……”大姐大抽完了烟,声音也还是沙哑的烟嗓,“四十岁Beta一个,预计工作年限二十五年,送去非洲给我看门,一个月五千五,一共一百六十五万。”
    “给你六十五万,没错吧?”
    郁椒不置可否地嗯了声,想了想说:“还是捐给福利院吧,给我不好上税。”
    大姐大:。
    “行,那这事了了?”
    “嗯。”
    郁椒碾了碾带着点油墨气味的指尖,回头看了眼还亮着灯的老破小,笑着道:“明天郁明伟出发去上工的时候给他家人去个信吧。”
    总不能让他的好养母白等这一整晚。
    大姐大也笑了声:“小事一桩。”
    “你真的不跟着我干吗?给你一栋楼的租子,不够可以再加。”
    “谢谢赏识,”对面便也笑眯眯地婉拒了,“但我可是个好学生,纯白纯白的。有空给你调酒啊,下次见。”
    电话挂断,有马仔低声问:“老大,要不要把这老登的老婆孩子也带上船?”
    大姐大白了他一眼:“我们是正经猎头,不搞这些……留给那小孩玩吧。”
    “嘿嘿,老大你对郁小椒真好,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老娘喜欢干Alpha。”大姐大翻了个白眼,“你要是能十赌十赢,还舍得用一千万的筹码玩这一局,老娘也对你好。”
    “嘶……那可是一千万啊。”跟班吐槽,“老大的钱不干净也就算了,怎么自己赢的钱还往外吐?”
    “不干净……”大姐大又点了支烟,吐出个烟圈,倒没反驳,“人是好学生,好学生怎么能沾赌的钱?”
    跟班恍然大悟,大姐大却心中暗暗嗤了声。
    那小子比她还像个金盆洗手的。
    好学生,哈。
    月上树梢头,人约……黎明前。
    好学生冷酷无情地拒绝了天价招揽,自觉今天的学术纯洁度又高了一个点,于是纯洁地对他的天使投资人兼学术对象提出了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