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坐无聊,我开始在他的书房里转悠。
    书桌上,我早上替他铺的纸还是崭新洁白,替他找的书也原封不动放在案边。我就纳闷儿了,在书房坐了一整天,一个字没写,一页书没翻,他在干吗?
    过了一会儿,司徒骄回来了,脸色凝重。
    「怎么了?遇到不开心的事了?」我问他。
    「嗯,是关于你的。」
    「我?」
    「有人跟老城主告状,说我把一个二百多级的奴婢提用到书房,破了府里的规矩。」
    「啊,该不会要把我发配回司奴房吧?」
    「有可能。」
    我要哭死。好不容易飞上矮枝头,又要被打回泥潭里!
    我目光盈盈,态度诚恳:「少城主,你自己觉得,我的服侍,让你满意吗?」
    司徒骄面色一缓,轻声道:「特别满意。」
    「那你能不能跟老城主争取一下,让我继续留在你书房?」
    「好,我尽力。」
    有司徒骄护着我,后面几天,我依旧安安稳稳在书房里做事。
    这司徒骄是个事儿妈,每天伺候他忙得我脚不沾地。
    但这些我都能忍,别让我回司奴房就行。
    起码现在我能睡床,能吃饱肚子,不用泡在冷水里洗衣服,不用担心被打死。
    那个神秘的老城主,也没有再找碴儿。
    我问过司徒骄,老城主和他是什么关系,是否母子。
    司徒骄说:「不,我跟你一样,替她卖命而已。」
    我说:「如果有一天,她让你离开我,你会照做吗?」
    「你怕我会离开你吗?」
    「当然怕。」
    「为什么?」
    「在这个世界里,我只有你可以依靠。」
    「好。」他嘴角牵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手指轻轻蹭了蹭我下巴,「我不会离开你的。」
    十一
    又过了几天,司徒骄的几个朋友来府里拜访,他为他们准备了丰盛的酒宴。
    酒过三巡,这群贵公子玩起了古人最爱的游戏:作诗。
    一直在旁服侍的我,本来都快睡着了,一听这个瞬间来了精神。
    机会来了!我一鸣惊人、扬名立万的机会来了!
    我深深地知道,在这等级森严的城主府,要想获得尊重,被人刮目相看,进而往上爬,就得展现出能力与才华。
    洗衣做饭伺候人,我干啥啥不行。但要作诗,嘿嘿,作为一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现代人,谁还背不出几句唐诗?
    那些穿越剧里的主角,不都靠背唐诗开外挂的嘛。
    第一轮的主题是「酒」。在场宾客以「酒」为题,各自作诗一首。
    等大家都献上自己的作品,我举起手来:
    「请示少城主,奴婢能否狗尾续貂,即兴创作一首?」
    司徒骄吃了一惊:「你要作诗?」
    我不等他同意,迫不及待开始了我的表演: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我念得慷慨激昂,现场鸦雀无声。
    我猜他们肯定被震撼到了,要慢慢消化回味。一代枭雄曹操老人家的经典大作,还不得吓死他们。
    可我等了很久,也没有等来预想中的满堂喝彩。众人的反应很平淡,似乎没有 get 到此诗的美妙之处。
    司徒骄低头喝酒,也没给我一句评价。
    擦,真尬。
    第二轮的主题是「月」。
    宾客们作完诗,我决定再搏一把,祭出了李白的千古名篇: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我想,只要读过一点书的人,都能体会到此诗的妙处,这次他们不至于不给面子了吧?
    结果,大家还是没反应。
    现场气氛诡异,宾客们有的低头喝酒,有的表情深沉,有的在干坏事。
    干坏事的那位,是个油腻男,咸猪手正伸向身旁奴婢的屁股。
    他自以为做得隐蔽,可从我这个角度,看得一清二楚。
    整场宴会下来,他一共摸了五次,每次长达四五秒。
    我 TM 最烦的,就是骚扰女性的痴汉。
    看到这种男的,我就想把他往死里干。
    「那位大叔,请把你放在姑娘屁股上的手拿下来。」我指着那男人,吆喝道,「对,不要左顾右盼,说的就是你。」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油腻男身上。油腻男胖脸涨红,「你胡说什么呢?」
    「你作为一个男人,有本事就让人家姑娘喜欢你,心甘情愿给你摸。咸猪手算什么本事?恶不恶心?呸呸呸!」
    「草!」油腻男暴跳如雷,「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好了!」司徒骄打断他,瞪我一眼,「二百五十六,你好大的胆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