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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妻宠+番外

    今晚月色很亮,一路走来都很安静,只有此起彼伏的虫鸣叫,他们挑的是小道,从这里去南疆,就是按现在的速度走也是可以节约五六日的脚程,一般去南疆他们都选这条道,经验充足的几乎是闭着眼睛都能走。
    “到了,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天明再走。”高衙差将酒坛子放到石桌上,走过去帮着瘦衙差将流犯的手链解开套在柱子上,收起钥匙,对着流犯道:“你就靠在这里睡一晚。”
    流犯坐在地上,抬起头来,月光照在她的脸色,赫然是今日要送走的沈金兰,沈金兰面色憔悴,一路上她都安静得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此刻衙差这么说了,她也只是静静的抬眼看了一眼月色,没有搭理衙差,靠着柱子闭上了眼睛。
    高衙差送了好多流犯了,各种脾性的都遇到过,这么安静的还是第一次,但是一想到她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又觉得这样深沉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张哥,快过来尝尝这女儿红,太香了。”石桌前的瘦衙差已经迫不及待了,将酒坛子的塞子打开,凑过去闻了闻酒香,然后从自己的小包袱里拿了两个小竹筒杯子出来,一人倒了一杯。
    姓张的衙差扭过头去就看到年轻一点的小瘦子道:“好小子。”说完笑着走了过去。
    两人一人坐一个石凳子,各自端了一只竹筒杯,细细了品了一口,送流犯一直都是件很枯燥的事,一路上唯一能解闷的就是喝一口酒了,所以两人在确认周围已经没有任何来往行人之后,大胆的喝了起来。
    “说好了,就这一杯,不能多喝,误了事咱俩就得兜着走了。”张姓衙差到底是经验丰富一些,喝酒可以,但是还是要控制个度,说完就先将酒坛子的塞子给塞了回去,提到脚边去放着。
    瘦衙差笑着点点头,能喝一口他都知足了,更何况还是这么一小竹筒的量,别提多舒畅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喝着酒,不知不觉夜色也深了,喝酒的两人渐渐有些上头,眼皮子越来越重,最后齐齐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不远处,躲藏了半宿的老人家又等了一会儿,见两人没有动静了,才猫着身体慢慢靠近亭子,离两个衙差很近的位置停下。
    从脚边捡了一根棍子小心翼翼的伸过去戳了戳两人,反复几次,两人都没有动静,他才扔掉了棍子。
    “啪”的一声。
    本来已经睡着的沈金兰突然听到这么一声响动,吓得睁开眼睛四处看了看,最后停留在石桌上趴着睡觉的两人,又动了动束缚在手上的镣铐,镣铐在宁静的环境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揉了揉手腕,戴了这么长时间的镣铐,手腕已经青紫了一圈,看着手上镣铐,她有些黯然的靠在柱子上。
    脚上的伤口已经腐烂了,还能感觉到伤口处有东西在爬动,她知道,那是腐肉长出来的蛆虫,她斜靠在那里,对于脚上什么样,已经无所谓了,最好这些虫子能一点一点的将她的身体吞噬完,对这个世界,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唯一的遗憾,应该就是至今都不知道月华是生是死,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他的心里面只有姐姐,从来没有她的一点位置。
    “月华···”她看着缺了口的残月,喃喃道:“你的心,为什么就不能给我留一点点位置呢?”
    ‘咔嚓’!
    “谁?”沈金兰被这一声再明显不过的声响吓得坐直了身体,神情紧张的看着四周。
    不远处,一道身影缓缓的站了起来。
    沈金兰看着那影子,瞳孔微缩,浑身颤栗着看向睡着的两个衙差,她有些胆颤的问道:“你是谁?官爷···官爷···”两个衙差已经睡着了,完全听不到她的喊声。
    沈金兰看着那个影子朝自己这边走过来,吓得整个人畏缩到柱子角落里,整个人瑟瑟发抖的看着一声不吭的人影。
    “你你···你到底是谁?”
    人影渐渐逼近,身着容貌也渐渐的露了出来,沈金兰一脸震惊的看着来人,张着嘴结巴道:“霍···你是霍子澜?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在这边隐藏了很久的霍子澜。
    沈金兰看到来人是霍子澜,再对上那双犹如猎鹰般锐利的眼睛,心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背顿时冷汗涔涔,霍子澜的眼神,太可怕了。
    让沈金兰联想到了死神,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霍子澜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霍子澜冰冷的声音仿佛寒冰,冷彻刺骨,让人忍不住升起一丝凉气。
    “你是来杀我的?”沈金兰张大了眼睛,不太敢相信的问道:“你是来为你二叔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