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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白月光守寡后[重生]+番外

    想来便是这游旌贼心不死,当时读书,他提到阮清攸就色眯眯的,还说有个秘密要告诉旁人,是关乎下三路的无比私密之事……
    季钦烧了信,单写下这名字,叫来手下人,“带这人来见我。”
    游旌是在蓟州城内的一处南风馆里被人从床上捉下来的,待送到季钦眼前时,衣衫还未齐整,身上酒气熏天。
    “好久不见啊,游旌。”季钦的脸面掩在烛光暗处,让人看不清楚,声音却森然。
    游旌本还打着瞌睡,听见这话顿时一个激灵,“你……你……你是季钦?!”
    虽是这样问,但季钦的声音容貌他怕是要老眼昏花、行将就木时都不会忘记,都也还识得清。
    那年在书院,他被红着眼的季钦抓住,粗暴地扯出他的舌头亮了利刃时,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人间地狱。
    那次,他与季钦都没落到好,季钦险些被打断腿,他也因为舌头被划伤,此后说话不利索,葬送了仕途。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贼心不死。”
    季钦抽了短刃出来,这次比年少那次更加从容,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走向游旌。
    游旌却更加害怕了,他早听说了季钦上任之后的行径,得知此人年岁渐长、行止渐疯,而若看见了信,新仇旧帐叠作一处,以季钦读书时对阮珣的上心模样,那此次怕是要将小命留在此处,这人想着,登时抖做了一团,而空气中,也同时漫出来了难闻的骚臭气味——
    游旌吓失禁了!
    “别杀我……别杀我……我知道是谁卖了阮珣!他是被自己族亲设计卖去泰宁侯府冲喜的!”
    “说。”季钦止步。
    游旌知道在此见面,必然是因为自己曾经的书信,便敞开了说:“我是动过歹心思,想要将失势的阮珣献给这府上的大人,你晓得我口条不利索,考不了科举,只能经商,总有求到当官的门前的时候……”
    季钦拿刀鞘敲敲桌案,“少说废话。”
    “我动手的时候被人抢了先,是阮珣的远亲,他唤一声‘三堂兄’的阮砀,那人曾收留过阮珣几日,后拿阮珣换了五百两给自己娶亲。”
    “还有吗?”
    季钦的怒气已然熊熊在体内燃烧起来,说话都是从牙根里挤出来一样,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被自己看得较性命一样重的人,被人用五百两银子的价卖了!
    游旌哆嗦着,继续说:“阮珣估计是不知道,也不情愿,我去寻时见他攒的大钱都未来得及拿,被几个村妇争抢,连发髻都扯开了,几个村里的小娃子还在到处找‘阮夫子’。”
    “阮砀何许人?”
    “京城,城南。”
    季钦提刀就走,路过游旌时,落了刀。
    游旌的惨叫即刻在四壁之间响起——
    他留了命,却失了根!
    季钦的声音跨过黢夜而来:“本使就帮你断了这些腌臜念想!”
    第11章 绿梅
    蓟州去京城不近、但亦不是很远,快马疾驰过去,三个时辰足够,季钦一行人到的时候,天边才泛了蟹壳青。
    阮氏本是金陵望族,祖辈进京为官之后,经营百年、族人无数,有能世代为官、嫡女为后的,自也有偏居一隅、勉强度日的。
    阮清攸这一支,曾属于前者,而阮砀这一支,明显属于后者。
    城南贫巷路窄,季钦的马进不去,他在街口拴马,看着坎坷的巷子皱了眉头:以阮清攸当年的身份地位,能记得住这样的旁支远亲并求得到门上,定然是因为这人惯是会打秋风,打得府上的小主子都记住了。
    当时求来时,阮清攸抱着的,是如何的想法呢?
    已经看遍了那些只肯锦上添花、不肯雪中送炭人的冷眼,再来自家曾真心帮扶过的贫苦远亲门前讨一片避风的墙头时,他大约也未曾想过会有人狼心狗肺至此,全然不念往日情分,一心将他卖了换钱罢。
    手下人先行,拿刀划开了门栓,季钦随后步入,一路进了阮砀的卧房之内,回手锁上了门。
    阮砀还未睡醒,穿着寝衣就被人从床上拎下来扔在了黄土地上。
    季钦不欲多言也不想多耽搁,给了个眼神让手下人给阮砀“清醒”了些许,直接开口:“是你将阮珣卖给了泰宁侯府?”
    阮砀敢卖掉当年的贵公子,自然是有几分野胆在,当即梗着脖子吵吵:“无凭无据的,你们凭什么这样诬赖?”
    “凭什么?”季钦抬抬下巴,示意手下,“告诉他。”
    四把刀剑顿时刀刃向内围住了阮砀的颈项。
    季钦冷声:“就凭我今日在此屠了你,连官府都不会管。”
    阮砀被这真刀真枪将将吓住,小幅度挣扎之间,瞥见了“金吾”腰牌,顿时一个激灵,随即开始求饶:“官爷,官爷,我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