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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白月光守寡后[重生]+番外

    这些权贵,日日浸淫在酒池肉林、美色黄白之间,端的是个顶个的好酒量。
    筵席将毕,时近子时,季钦起身才发觉已有六七分醉意,稍站稳便准备去找荣亲王辞别。
    随着人群一道行至门口,才发现正堂之前已停满了一溜平顶雕花小车,荣亲王拉着季钦往车那边走,“快上车,后半场的乐子得出府去寻!”
    筵席上调戏了舞女还不算,天这样晚了竟还要去花柳之地!
    季钦连忙摆手,委婉表示:“王爷好意心领了,只是府上还有事待我回去料理,这番便就不同往了,各位尽兴。”
    荣亲王同周边几个一道对了对眼神,几个人一道笑了,那笑里头搀着点别的意味,季钦虽醉了酒,也瞧出来了不对劲,他皱皱眉,“王爷?”
    “既指挥使府上还有事,那本王也不强留了,”荣亲王笑道,“倒不拘在何处,只别让补身子的东西害了身子就成。”
    季钦如蒙大赦,也未再深究个中深意,抱拳送走众人后自回了府上。
    *
    子时末刻,季钦敲响了菡萏院子东厢房的门。
    阮清攸闻声,趿拉着鞋、披了件外袍赶来,门一开吹得他打了个寒颤,忙招呼季钦:“快些进门,外头冷。”
    “冷吗?”季钦已将大氅都扔在了车上,现下只穿了件单袍仍觉燥热难捱,忍不住撕扯了下领子,“我怎么觉得好热?”
    第27章 中药
    常言道下雪不冷化雪冷,前儿下了场薄雪,今儿化了一地的水,现已然冻下了一层冰,比前些天还更冷些。
    “怎么会热?”阮清攸拉着季钦进了门,“别是起热了,快先进来。”
    季钦脚步已踉跄,也没靠阮清攸扶,一路进了屋就直奔盥室而去。
    阮清攸在后头跟着,亦步亦趋间抬手摸到了季钦的额头,果真是滚烫,定然是发烧了,又加上饮酒,该吃点药快些睡才成,便拉了他衣角,说:"都这样了,还非去洗漱作甚,直接睡罢。"
    季钦摆摆手,“不成,你爱干净。”
    他打边疆的时候确然也是不太爱干净,一来边疆本来缺水,好钢要用在刀刃上,饮用为上,二来是,大家伙都这样,那入乡便得随俗,大家都不洗,你若“臭毛病”多了,讨嫌。
    但现在他回了京,先领了职位,又袭了爵位,自然是又成了年少时候一样喜洁、体面人。
    初时,随他一道回京并入金吾卫的弟兄们还有些不适应,指挥使府上的臭脚丫子味很是盘旋了些日子,现在就已好多了。
    而季钦记得,阮清攸自小被养得精细,加上本人仔细,很是喜洁,便是放在满京的贵公子里头,都算是爱干净的,所以他每次来这边,即便是醉得狠了,也绝对要绷着最后一根弦儿,将自己拾掇干净了才会留宿。
    阮清攸在后头叹气,“这时候你讲究什么呢?”
    季钦没理,自顾自进了盥室,转身闩上了门。
    阮清攸推了推,没推开,叹气一声,守在了门口。
    里头的季钦,洗漱完之后又寻了盥桶,扣着嗓子开始给自己催吐——他不是醉得狠了非要吐酒不可,实际上他饮酒极醉也很少吐酒,但是这次他觉得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活了这么多年,见识也算不少,身体、尤其是丹田之下三寸的燥热不断传来,不停歇地再提醒他:鹿血酒里大约是加了旁的、不那么好的东西。
    总算是也后知后觉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上车他却不去的时候,荣亲王与旁人目光相接时露出了那样的笑容了。
    想必,酒中掺上东西已是大家都默认、都知晓的事情。
    而他季钦,反成了门外汉、成了事外人。
    但习惯如此,便是压了半天舌头,也到底没有技巧,干呕半天,也没吐出来什么。
    “季钦,季钦……”阮清攸在外头焦急敲门,却敲不开,只能跺跺脚,转回屋内寻了个盖碗倒了杯茶来。
    里面的季钦一番努力无果,掬了杯水往脸上撩了撩,略微清醒了些,漱了漱口,开了门。
    外头的阮清攸等了半天,见季钦出来脸色还算可以,便将盖碗往他手里一塞,说:“你饮些水便去床上躺着,我去给你熬碗药。”
    久病成医,风寒的方子他烂熟于心,而季钦,在府上为他造了一个药房,如今随着他从秋风院搬来了菡萏院。
    季钦本想抬手掐一掐太阳穴,还没来得及抬手便被塞了一碗水,正还理解着阮清攸方才的话,便见人转身就跑。
    “你别去……”等季钦琢磨过来,想拦住阮清攸,告诉他:你别忙活,我今夜不在这住了……
    到底没拦住,后半句便成了:“跑这样快。”
    紧接着,一阵眩晕,手里的盖碗啪嗒一下掉在地毡上,滚了两圈,洒了满地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