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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白月光守寡后[重生]+番外

    可惜阮清攸孕期嗜睡,一闭上眼便不知今夕何夕,到底是半个字没听到。
    第二日一早,天阴阴的,天穹似要落雪,阮清攸披着厚厚的银鼠皮大氅,到府门口送季钦。
    下人,侍卫都站在他们几步之外,阮清攸给季钦重新系了披风的襻带,轻声念出了一句《长亭送别》里的词儿:“此一节君须记,若见了那异乡花草,再休似此处栖迟。”
    季钦笑出声,他实在是喜欢阮清攸为他喝酸醋的模样。
    很多时候,他其实感谢胤亓,若不然说还是得好兄弟呢,虽他二人决计是不可能在一起,但被那人中间一掺和,总感觉清攸更加中意自己呢。
    季钦实在是满意,满意极了。
    “再谁似郎君?”他也接上了那一句的后一句。
    “花言巧语!”阮清攸眼圈都红了, “早去早回,一路平安。”
    季钦哪儿看得了这个,当即一扯披风将人兜进怀里,缠绵地与人接了一个长吻。
    唇颊之间溢着是的同样的绿茶清芬,再想对上这相同的味道,再早也要一个月之后了。
    二人都贪恋无比,到最后阮清攸开始喘起了粗气,季钦才将人放开。
    他将阮清攸抱上车,塞了个暖炉到人手里, “我不在的日子,追雾和缉风会护你周全,若有事,便遣人给我来信。”
    “我晓得了,”阮清攸放下帘子, “要落雪了,你快些出发罢。”
    车子向西,马蹄往东,长街之上再不闻对方的达达。
    阮清攸在马车里哭出了声。
    *
    季钦这次离开了整整三十一日。
    若同他往日来回的时间比,其实不快,但甘地雪灾,封了好几日的路,他能这样快地回来,其实难得。
    边城也落了雪,听闻季钦回来,阮清攸由青杏和春桃扶着往外匆匆地赶,露种在后头撑着伞,一个劲儿地嘱咐:“公子慢些,这地上滑着呢,可大意不得……”
    阮清攸丝毫听不进去,紧赶慢赶到了府门口,不见乌云锥,只见了辆青帷马车。
    他脸上表情委屈极了, “你们莫不是唬我?”
    这话还未来得及掉地上,就见车里头慢悠悠挪下来条长腿。
    平素,也不见季钦这般行动迟缓啊。
    阮清攸心里急得很,撩袍便下了台阶,还差点打滑,吓得后头扶着的三人魂儿都飞了一半, “好公子,慢些慢些……”
    “季钦怎了?可是伤了?”
    待到他这个有孕之人都到了车前,季钦才从车里钻了出来,怀里抱着好大的一个包袱,似是抱着个什么惊天绝世大火器一样。
    阮清攸:“钧希,这……”
    季钦黑眼圈都要掉到脚后跟去,背身挡着风,将那抱着大火器的包被掀开了一角, “我将思妹带回来了。”
    阮清攸:“???”
    待二人都到了屋内,刚坐下打算好生说说小话,思妹就开始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季钦崩溃地抱住头, “又来了,又来了。”
    这孩子是早产,木桑生下他时还在个山沟沟里,莫说找乳娘,连喝的羊乳都是靠林焱走二里地去买回来的,恰又赶上雪灾,条件便更加艰苦。
    幸而林焱与季钦自有联络的法子,便央着路过的季钦将他一家三口接到了城里。
    但甘地到底不比边城侯府,各种条件都差了许多,这般早产的孩子须得好生养护着才能长大,思寐若跟着这俩人,在这样极寒的天里,怕都撑不到木桑坐完月子。
    于是,路上雇了几个婆子,季钦就这样带着孩子回来了。
    “我现在怀疑林焱就是不想带,才东拉西扯让我带回来的,”季钦捂住头, “这孩子是个夜哭郎,我已经带了他七日了,这七日都几乎未曾合过眼,清攸,你真想不出来我都是怎样过来的……”
    他抬起头,委屈又忿忿, “就这七日之恩,林焱下次见了我得给我磕上三个响的!”
    虽然好惨,但是……阮清攸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但是好好笑。
    确实,他没带过这种月子里的娃娃,自然不知其间艰辛几何,但单看季钦抱着孩子下车时的那小心翼翼但又似乎得其法的姿势,便不难猜到这几日他到底有多么辛劳。
    学得这样快,以后肯定能带好自己的孩子,阮清攸还是幸灾乐祸地想着。
    他笑着走上前,抱住了委屈的季钦。
    方才还在幸灾乐祸,但真拥人在怀,心疼却像泉汩汩涌了起来,说话都轻了声音:“周妈妈已将孩子抱走了,之后奶娘,住处等事项她也会一并打理好,你莫操心了,去先去歇歇。”
    “待用过饭再歇,”季钦声音闷闷的, “林焱那边我要先去封信报个平安,木桑当时还担心这孩子会夭折在半路,你别看这孩子哭声如此响亮,但张伯已为他诊过脉,确实胎里不足,我还需同外祖父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