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歹算是同僚，就不用一上来就打打杀杀了吧。”

    鹤丸国永轻而易举用本体架住加州清光的刀，对他眨眨眼睛。

    “是你。”加州清光态度很冷漠，“你来这干什么？”

    鹤丸国永十分真诚：“我来请你做饭。”

    加州清光：？

    “请我做饭？”加州清光在这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他有想过背叛，有想过恶作剧，就是没想过这么离谱的答案。

    难不成，这是鹤丸新的整蛊方法？

    他忍不住陷入深深的刻板印象中。

    鹤丸国永笑眯眯地放下刀，煞有其事地扳手指数道：

    “你看，本丸现在就只有咱们几把刀。粟田[kou]家的两个小孩优先排除，源氏的那两把刀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chun]水的贵族大老爷，至于三条家的三[ri]月殿就不用我说了吧。所以，现在我唯一能指望的，不就只有你了吗？”

    鹤丸国永信誓旦旦，理论乍一听也毫无破绽。

    加州清光先是沉默，而后反应过来，愤怒道：“你带了人类进来？！”

    刀剑付丧神不需要食物，只有人类才需要食物维持生存。

    “果然不该同意收留你。”加州清光神情[yin]沉至极，他提刀就[yu]攻击。

    锵！

    鹤丸国永格挡住加州清光的攻击，很是苦恼：“非得打打杀杀不可吗？我可是很认真地在邀请你哦。”他的身姿如鹤般轻盈，“你可不是我的对手哦。”

    他并没有说错，仅仅是在称述事实。作为修行归来还练度极高的刀剑，没有修行过练度也较低的加州清光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意料之中，加州清光拒绝了鹤丸的邀请，并选择让他滚。

    短短几秒之内，他们又快速[jiao]错数次，刀刃相接的声音如金铃般清脆悦耳。

    “真麻烦，那就没办法了。”鹤丸国永的刀快若惊鸿，倏忽之间便已移至加州清光身后，刀背落下。

    “你？！”加州清光来不及反应。

    “其实我是很有耐心的，但家里的小祖宗就要闹翻天了，所以就对不起了。”

    最后的声音隐没，黑暗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加州清光的意识慢慢苏醒，还在半梦半醒之间，他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说。

    “鹤丸，你怎么带回来一个人？还有，他会做饭吗？”泽田熏只关心自己的饭有没有着落。

    鹤丸也学着她的样子蹲下来，摸着下巴说：“可是，如果他也不会做饭的话，那本丸应该没有会做饭的人了。”

    泽田熏立刻坚定地说：“那他绝对肯定以及必须会做饭。”

    “咦，鹤丸，他好像醒了诶。”

    闻言，加州清光放弃了装晕的打算，慢慢坐起来，一抬头就对上了两双同样[se]系的充满着期盼的眼睛。

    他没有看鹤丸国永，而是第一时间将目光落到了泽田熏的身上。

    原来……是一个这么小的孩子……

    加州清光的神[se]明显复杂起来，如果是个成年人他还有拒绝的理由，但一个孩子的话，他确实没有办法放着不管。无论是什么种族，对幼崽的宽容和重视都是一样的，更何况，刀剑付丧神诞生的起初就是为了守护。

    泽田熏看不懂加州清光神情的复杂，但这并不耽搁她开始想法设法讨好她的临时厨师以寄希望于对方救自己脱离难吃干粮的苦海。

    她丝毫不扭捏，像灵活的猫一样钻入加州清光的怀中，再一仰头，便是两眼汪汪，配合着她洋娃娃般的长相，更是惹人怜爱。

    她这一招，打败全Mafia上下无敌手。

    “呜呜呜大哥哥熏盼你来好久了啊！”还不待她继续卖力表演，就见鹤丸国永和加州清光的表情同时一变。

    “你……”加州清光眼神更加复杂了。

    鹤丸国永倒没他那么多顾虑，直接把扑到加州清光身上的小崽子提溜回来，扶着额头喃喃：“麻烦了，狐之助竟然没有告诉你不能说出真名的规则吗？”

    “鹤丸，你干嘛，快把我放下来！”

    泽田熏张牙舞爪，鹤丸国永怕她乱动伤到自己只得把她放下。泽田熏不理解眼前这两柄刀在纠结个什么，她叉着腰大声说：“我的名字怎么啦，这么好听怎么就不能说了，我就要说，我叫——”

    “呜呜！”

    鹤丸国永眼疾手快一下捂住了她的嘴，哪怕泽田熏使劲用牙咬他也不松开，僵持一阵，最终，泽田熏先屈服了：“泥放开窝……窝不嗦就四了。”

    嘴巴一解放，泽田熏就毫不犹豫地叭叭叭批判鹤丸国永的专横无礼：“鹤丸你这个大坏蛋，你太过分了，我真的生气了，我不要理你了……”

    来来回回都是“坏蛋”“我不理你”这些杀伤力较小的词汇，鹤丸国永之前就听过一遭，现在更是如清风拂面般毫无感想，这副满不在意的模样更是把泽田熏气了个仰倒。

    第五章

    她哼了一声，不说了。

    加州清光沉默地看着他俩的互动，目光黯淡一瞬。他茫茫然地想，最开始他作为初始刀被召唤出时，这样亲近自如的姿态是他梦寐以求的待遇。

    可就算他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那个人也不会在意。不，本来就不应该是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个错误。

    加州清光闭目挥散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再次睁眼，他平静地起身。

    “欸？你要去哪？”

    见他动作，泽田熏生怕唯一的厨师跑了，拎起小裙子哒哒跟上去。

    加州清光停下脚步，冷淡地说：“不是做饭吗，去厨房吧。”

    泽田熏眼睛一亮：“好诶！大哥哥你真是个好人！”

    “先说好，我只是作为初始刀之一被时之政府灌输了相关知识，并没有真正实践过，所以……”他也无法保证做出的饭菜的味道。

    “没关系，大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做饭一定也很厉害，相信自己哒。”泽田熏狂吹彩虹屁，经历了鹤丸的地狱攻击，她已经得到超进化，只要是一盘正常的饭菜泽田熏就喜极而泣了。

    两人[jiao]谈的声音渐渐远去，鹤丸国永回忆着刚刚加州清光的反应，对这个本丸发生过的事情的猜测更有了几分把握。他抚摸自己本体的刀柄几下，慢悠悠跟了上去。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我要去炸学校～啦啦啦～啦啦啦……”?

    获得厨师心情甚好的泽田熏一蹦一跳，哼着歌，前面还唱得好好的，后面就忘了歌词开始乱哼。

    有现世常识能听懂歌词的加州清光和鹤丸国永都不由侧目，这歌，听着不怎么正经啊。但他们都没有问出[kou]，失去了知晓泽田熏出身的第一次机会。

    顾及着泽田熏的小短腿，最前方的加州清光默默放慢了脚步，他看了眼旁边活泼的幼崽，忍了忍，还是没抑制住自己的责任心，问：

    “狐之助呢，它不应该守在你的身边吗？”

    在他们的理解中，除了时之政府，没有势力有能穿梭时空的能力。

    “狐之助？”

    啊！泽田熏一拍脑门，她想起来了，她忘了太宰的嘱托了。

    难怪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她脆生生地说：“我也不知道小狐狸去哪里了，明明我们是一起掉下来的，它却没有跟我掉在一块，真奇怪。”

    鹤丸国永抓住了重点：“等等，你说你是掉下来的，也就是说，你来到这里完全是个意外？！”

    不懂鹤丸在惊讶什么，泽田熏无辜地点点头。

    “这可糟糕了……”鹤丸正[se]道，少有的严肃神[se]让加州清光也投来一瞥，“狐之助是审神者与时之政府最安全最坚固的链接，现在这个情况，必须早点找到它才行。”

    他尽可能按捺住自己的忧虑，没有与时之政府签订契约掩盖灵力的审神者，在本丸这种介于时空之间的特殊场所，就像深海中发光的珍珠，很容易那些引来不怀好意的敌人。

    “但我也不知道小狐狸在哪里嘛。”泽田熏小小声嘀咕，鹤丸突然这么认真她才没有被吓到呢。

    还是加州清光引开了话题：“不管怎么样，对小孩子来说，还是吃饭最重要，走吧，厨房就在前面了。”

    而此时被一人两刀惦记的狐之助忍了几下没忍住，狠狠打了个喷嚏。

    它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尾巴僵直得厉害。

    房间的黑暗里，有人轻笑了一声，悠然自得地啜饮了一[kou]茶。

    “倒也不必如此紧张，毕竟我并没有什么恶意。”

    难为狐之助一张狐脸做出如此谄媚的表情：“哈、哈，三[ri]月殿说的是，”它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其实、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能放我走吗？”

    它在心里抹眼泪：怎么偏偏是这个本丸，要了它的老命了，它该不会刚签了一个灵力充裕的天才审神者就要丧命今[ri]了吧。

    三[ri]月宗近依旧不疾不徐，等他喝完了这一杯茶水，才抬起那双藏着明月的眼睛，弯着眉说道：

    “今[ri]我不过邀月饮茶，又何来放不放之说呢？”

    狐之助内心大骂：装什么好人，谁不知道你们这些个千年古刀个个心眼子比蜂窝煤还多，黑成焦炭了都快，就知道逮着它这只柔弱无力的小狐狸欺负。

    但形势比人强，狐之助面上还得陪着笑脸。

    “是我说错了话，三[ri]月殿莫怪小狐嘴笨，”它实在担心泽田熏，咬了咬牙还是选择吐出点消息，“时之政府并没有追究的打算，但也无力帮忙掩藏。”丫的时之政府不管了，只要你们自己不跳出来说是自己干的，那谁也没有证据。

    “三[ri]月殿，我降临于此真的只是件意外，还请三[ri]月殿行个方便。”

    狐之助小心脏怦怦跳，也幸好时之政府的监视器在那场爆炸一起被毁掉了，不然它也不敢吐出此事。

    “哦？”

    三[ri]月宗近隐去眼中一丝[jing]光，又提起茶壶冲了一碗新茶，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可恶，这个黑心肝的老狐狸！

    狐之助差点破[kou]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