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留点地方种小菜,然后可以拉个简易大棚,这样天冷也能有小菠菜吃!”
    “还可以养鸡鸭猪,这样天然饲料也有了!”
    如果不是条件受限,他甚至还想嫁接试一下新品种。来一趟古代,不把专业利用上总觉得亏大发了。
    宁子蹇在旁一直静静地听着他说话,眼里盛满了宠溺,他一言不发就这么凝望兴高采烈的少年,心头那一块无人触及的角落愈发柔软。
    祝宝棋起初还有些拘谨,后来慢慢放开了,甚至顾不上一身昂贵的丝绸龙袍沾上泥土,忙着研究各个区域栽种什么才能不浪费这块地。
    一直到天色黑暗,他才依依不舍的跟着宁子蹇回去。
    那一块地的出现也让祝宝棋对宁子蹇生出些感激,一路上两人熟络不少,虽然祝宝棋仍然心里发憷,面上却能自如的与他说话了。
    只是他还不能适应宁子蹇那过分深情的凝视,只能逼着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去接话茬。
    宁子蹇有些失望,但他也知道不能逼太紧。这个时候的祝宝棋才刚到这里不久,小兔子似的谨慎又胆小,他看着呆笨,其实内里聪明着呢,如果贸然说太多他一定会起疑,说不定会躲得远远地,再不肯露头。
    不着急的。
    宁子蹇在心里宽慰自己。既然上天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就是许了他弥补遗憾,他还有很多时间慢慢开解,直到祝宝棋再次爱上他。
    不会有意外的。
    他笃定的想。
    那一晚,宁子蹇终于在上清宫宿下了。当然,还是什么都没发生,他还记着曲问寒的警告,就算心里痒的不得了也不敢乱碰。
    可是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边,他难免心猿意马,想着祝宝棋身体不叫,好容易熬到半夜才勉强睡着。
    而一.夜好眠的祝宝棋第二天醒来准备上朝,扭头才发现宁子蹇顶着一张发青的脸起身,眼下还有大大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没睡好。
    “皇后,你昨夜没休息好吗?”祝宝棋忍不住问他。
    怎么说人家也送了块地给他,出于礼貌,祝宝棋当然要礼尚往来的关心一下。
    “……有蚊子。”宁子蹇一脸怨气,顺便瞥了一眼祝宝棋的脖子。
    祝宝棋一脸困惑:“啊?”
    不能吧?
    他寝殿里到处点了熏香,床帐四角还挂着驱蚊的药囊,穿越来一个月他每晚都睡得很轻松,哪有虫子?
    宁子蹇轻咳一声,心虚的穿上外套说:“我去练剑。”
    说着他拎着佩剑推门而出,背影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他前脚刚走,尚春就带人进来服侍了,早朝还要按时去,就算只是去当个吉祥物,他也一天不落。
    今天的早朝上,文武大臣们照例吵成一团,祝宝棋在龙椅上困得偷偷打哈欠,左脚右脚不停的换位子,甚至还偷偷地伸了懒腰。
    又有人出来参了太师的本,指责他放任家中奴仆当街行凶欺压百姓,打死了一个卖鱼的老者,气焰之嚣张令人愤懑,这一切都要太师来担责。
    应太师对此不屑冷哼,表示那卖鱼翁是自己年迈情绪过激才死于心疾,与他有何干系?这分明就是小人想借机针对他。
    祝宝棋在上首处把下面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忽然想起这一段剧情在原著中挺重要。最近他忙着跟后宫那几个人周旋,差点忘了正剧。
    应家势力越来越大,行事也开始暴戾,已经在民间引起了不小的反面情绪。而其他势力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一个机会,暗地里布局引应家入局。尤其是那些盘桓在京城百来年的士族集团,他们早就想拉应家下马了。
    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忙于内斗一时忘了还有个兵权在握的宁子蹇。
    他渐渐走神,连下面什么时候安静的都没发觉。
    太后见他们吵得不像话,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她是应家人,自然要维护自己的母族,装模作样的斥了太师几句,将这件事轻轻揭过,大有大事化了的意思。
    田氏兄弟不服,冷笑着当众嘲讽太后牝鸡司晨,陛下眼看就要及冠,该着手还政于他,一介女流还妄想染指前朝。
    一石激起千层浪,太后勃然大怒,自珠帘后走出,指着田氏兄弟大骂荒唐,要将他们革职下狱。
    尚春在一边隔岸观火,忍不住露出讥讽的笑,与堂下某个人交换了个彼此心知的眼神。
    田氏兄弟压根不为威胁所动,扔下官帽拂袖而去,随着他们离开,朝中几乎有一大半的官员纷纷跟着他们二人出走,偌大朝堂瞬间空荡荡的。
    这是第一次士族集团正面和外戚较劲,刺激。
    祝宝棋奔赴在吃瓜第一线,浑身舒爽。
    忽然一道视线看过来,他低头一瞧,正好看到宁子蹇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