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日斯来的脸忽然出现在他头顶上,那对绿莹莹的美丽眼睛盛着笑意,祝宝棋红了脸连忙坐起,推开近在咫尺的人,讷讷的问:“怎么了?”
    阿日斯兰轻车熟路的挤过来和他一起坐,问他:“接下来要去哪?”
    这个问题祝宝棋先前已经想好了,于是他诚恳的回道:“你不是说草原很好看吗?那我先去草原瞧瞧,看是不是有你说得那么好。”
    阿日斯兰眼睛一亮,急忙说:“我可以带你去!”
    “是吗?”祝宝棋也笑了,“那到时就麻烦你照顾啦。”
    以后的路他并没完全想好,也不想去想,反正不如意的事肯定还有很多,不妨走一步看一步,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抬头发呆,身边的阿日斯兰便直勾勾的盯着他瞧,眼底的某种野性侵略毫不掩饰。他从宁子蹇那学到了一些东西,晓得强取豪夺得来的终究把握不住,祝宝棋这样的人喜欢自由,如果硬要把他困在手心当金丝雀,他必定千方百计想法子逃离,所以他千万不能像宁子蹇那么蠢。
    只要人去了草原,一切都可以慢慢来,阿日斯兰有自信,棋棋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他们在应棠的私宅里一住就是好几天,期间阿日斯兰出过几次门,但是带回来的消息都不大乐观。
    “怎么会没有消息呢?”祝宝棋担心的坐不住,“福顺不会乱走,难道宁子蹇把他也关起来了?”
    越想越慌,祝宝棋很想现在就冲回去找人,应棠眼疾手快拉住他,骂道:“你急什么!?他要是真在宁子蹇手里,一早就拿他威胁你现身了,还用得着满城找人!?”
    这句话点醒了祝宝棋。
    没错。如果福顺真的再宁子蹇手里,他肯定会将他推出来,以此威胁他回去,可是到现在宁子蹇都没有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他心善,只能说明福顺确实不在皇宫,或者那小家伙聪明,早早躲在了什么地方。
    这么一想,祝宝棋的心落回大半。可是紧接着,他又开始担心:“不在皇宫,那他能在哪?我总得要知道他的安危。”
    “只要不在宁子蹇手里,他能出什么事?”应棠本想说,一个阉人就算扔到人群也不会有什么人害他,话到了嘴边又怕说出来惹祝宝棋不高兴,只得硬生生改了:“他那样的家伙,无权无财的,长得也不起眼,没人惦记。”
    “胡说。”阿莱瞪他,“小福子比你美多了!”
    应棠被气到了,骂骂咧咧的进屋去,重重关上房门,再也不想看到那对草原来的主仆,见他们就烦!
    他俩的斗嘴让祝宝棋的心里好受不少,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应棠的话不好听,却也在理。只要不在宁子蹇手里,福顺至少生命是安全的,的确也没什么人会谋害他。
    只是他不在宫里,又会在哪呢?
    第45章
    阿日斯兰和应棠几乎每天都会悄悄出门查看外面的情况, 街上的盘查越来越严格,哪怕是进城做生意的商人也要被扣下,经过一番严格审问后才放行,更有的官兵直接闯进民院搜查, 搞得人心惶惶, 大白天的也没什么人敢在街上逗留。
    好在应棠的这座宅子地处偏僻,再加上荒废许久, 几乎没什么人查到这里, 他们暂时是安全的。
    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月, 天气逐渐暖和起来的时候,宁子蹇似乎终于放弃了, 撤销了街头巷尾张贴的通缉令,城门的守卫也慢慢松懈,只装模作样的走个流程就可以出去。
    “我们是不是该动身了?”应棠很高兴,他被困在这鬼地方那么多天都要憋死了, 每天做贼一样进进出出, 真的受够了。
    相比他的兴奋,祝宝棋冷静多了:“再观察观察吧。”
    宁子蹇是那么多疑的一个人, 在没抓到他之前不会轻易放弃, 忽然撤掉所有通缉有些不合理,说不定是陷阱, 让他们误以为安全了,然后一网打尽。
    “为什么啊!?”应棠不解, “城门口都通行自如了, 没人盘问, 如果咱们不趁着现在赶紧离开, 以后更难走了!”
    阿日斯兰嘴里叼着根草优哉游哉的看天, 笑道:“我听棋棋的。”
    祝宝棋怕应棠闹,忙又说:“咱们再等几天好不好?都在这呆了十多天了,也不差再过一阵,万一这真的是陷阱,咱们岂不是白费力气?”
    他好声好气的安抚,应棠只得勉强按捺住性子勉强同意:“好吧……”
    其实他觉得祝宝棋太胆小了,他亲眼看到城门口的守卫都撤掉了,而且街上的人也多了,完全不像是陷阱。再说马上就是登基后的第一次祭天大典,宁子蹇哪有功夫操心他们。
    不过祝宝棋坚持要再等等,阿日斯兰也认为这样更谨慎,于是他们又多住了几天。不过这几天也没闲着,阿日斯兰照旧出去打探消息,一边看看有没有福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