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子?”宁澜突然嗅了八卦的味道。
    “可不是,张老爷年轻时因为利益娶了门当户对的大家小姐,可人家不喜欢啊,刚成亲就养了一个外室,外室生的儿子比他的嫡子还大一个月呢。张老爷子在的时候,张老爷还有所收敛,老爷子一去世,张老爷立马把外室接进家中,抬为了平妻。”
    这内宅的弯弯绕绕宁澜不懂,“那张老爷的正妻怎么会同意呢?”
    “张老爷执意要做谁拦得住啊,他又宠这外室,为了自己不落个宠妾灭妻的名声,硬生生抬的平妻。他那正妻自此就吃斋念佛,不管俗事了。”
    “人家的家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宁澜狐疑道。
    “呵呵,这个嘛,正好我给你介绍个人,”刘承从隔壁包房拉来一个人,“这是张泽睿,我发小。”
    “这是宁澜,”刘承又对张泽睿介绍道,“我生意上的贵人。”
    “是刘兄抬举了,”宁澜举起一杯酒,和张泽瑞隔空饮下,两人算是认识了。
    “你猜猜他的身份?”刘承贱兮兮地凑过来问宁澜。
    宁澜白他一眼,“你当我是傻子?”
    “初次见面,叫宁兄见笑了,”张泽睿倒是坦然的很,“和你打擂台的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哥哥。”
    宁澜笑笑,“说起来咱们也有缘,前几年你家老太太办宴席时我给贵府送过买紫苏桃子姜。”
    “是有这么一回事,我儿子的生辰宴,”张泽睿也想起来了。
    “你看看这缘分,当真值得再喝一杯,”刘承端起酒杯活络气氛。
    宁澜倒是很直接地问张泽睿,“这次我让你家赔了不少钱吧!”
    “约莫有七八百两,我没插手过此事,”张泽睿一脸云淡风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敬宁兄一杯。”
    宁澜笑着把酒喝了。
    “哎,那你家老爷子气的不轻吧,”刘承忍不住幸灾乐祸道。
    “卧床好几日了。”
    “那你不去照顾着,不担心管家权落在你那好哥哥头上?”
    “那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
    “少爷,孙明怎么办?”宁澜忙完镇上的事才来作坊,孙明之前听了风声要跑,阿南把人捆了两天了。
    “叫大家把手中的活停一下,把孙明带出来。”
    “好,”阿南利索的把孙明带了出来,又大声招呼作坊里的工人,“大家停一下,少爷有话说”
    众人一脸迷茫,停下手中的活计。
    阿南扯下孙明口中的破布,“你自己说说吧。”
    孙明提心吊胆了两日,终于见着了宁澜,扑过去求饶,“宁老板,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也是被逼的,我不给他们方子,他们天天堵着我打啊!”
    “作坊里这么多人,不堵别人只堵你?”宁澜面无表情道,“说吧,张家给了你多少钱?”
    “十两,”
    阿南悄声在宁澜耳边说了个数字,宁澜冷笑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十,十,二十两。”
    “各位也听见了,孙明为了二十两银子把我做糖的方子卖给了城中的大户,若不是我提前发现,今日作坊怕是要关门了。”
    “狼心狗肺的东西,东家这么好,你怎么,这种事你怎么干的出来?”
    “呸,王八蛋,没良心,”工人们一听立马义正言辞的谴责孙明,他们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什么时候干过这种背信弃义的事。
    “大家安静听我说,咱们契约里清清楚楚,孙明该扭送官府扭送官府,该赔钱赔钱,”宁澜大声道,“只是有一件事不能瞒着大家,为了和张家打擂台,糖的零售价和批发价我都降了,现下作坊利润低,也就养不了这么多人了。”
    宁澜此言一出,众人都安静了,只有咚咚咚的心跳声,生怕祸水引到自己身上。
    “希望大家理解,这也是无奈之举,”宁澜佯装为难,“方子是孙明卖的,孙明那组的人明日就不用过来了,一会儿方伯给你们结算工钱。”
    “东家,这事也不赖我们呀,这这,怎么就不让我们来了呢!”孙明组的人一片哀嚎,还有两个年轻的嫂子低声哭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无辜,可大家想想,一斤糖降价二十文,我总不能赔钱养着你们。眼下才月中,我会叫方伯按整月给你们结算银子的,”宁澜虽不明说,却是把大家的恨意都引到了孙明身上。
    孙明这边,毕竟没有抓到张家的人,扭送官府也只没收了二十两银子,被打了一顿,无关痛痒的。
    可要知道,在村里生活,被村民排挤,是比挨打还难受的事。那几家被辞了工的,也能让孙明闹心一段日子了。
    “少爷,都走了,就剩李恒了,”阿南敲开了宁澜的门给他汇报情况。孙明那组的其他人知道闹也没用,再说又白得了半个月的工钱,拿了钱痛痛快快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