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兰还没来得及挽留,对方便走出门,大步流星来到树荫下,盘腿而坐,闭目修炼。
    沈泽兰:“……”
    “活着出去的最大阻力就是你。”
    谢阳曜睁开眼,看向沈泽兰,道:“你说什么。”
    沈泽兰偏头不想理他。
    自顾自掐了个洁尘术,清理干净身体,拿起地上衣服穿好,推开窗,打算修炼一会。
    还未进入修炼状态,门口地板上倒映出一个高大的人影。
    谢阳曜不知何时走到了门口,他双臂环胸,嗓音冷淡,平静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熟知他的人,便知道他真的发怒了。
    谢阳曜跟其他天骄不同,虽然出类拔萃,却半点没有架子,相当好说话,跟谁都客客气气,但一旦惹着了他,他翻脸比翻书还快,简直像变了个人,暴戾狠辣。
    大家敬畏他,追捧他,却也恐惧他。
    曾经有个人,出言不逊,谢阳曜当着大家的面没有说什么,等到第二天,却把那人的脑袋摘了,血淋淋地挂墙上了 。
    自诩清流的人得知此事,私地下骂他。
    他派人把这些人全请来,搬了张椅子,坐在他们名前,笑道:“知道我是谁吗?别说杀个出言不逊的人,我就算把你们丢到魔窟去,也没人敢说什么。”
    现场之人,噤若寒蝉,从此再不敢骂他。
    此刻。
    沈泽兰看着谢阳曜,只觉一股寒气从尾脊窜了起来。
    上位者强势冷漠的气息骤然席卷全身。
    沈泽兰后悔说之前那话了。
    他好不容易寻到生机,自然不甘心死去,一时间,不明白对方为何不愿同他双修,说了气话。
    他睫毛颤了颤,正欲站起身。
    对方踹上房门,走到他面前,一把将他掳起。
    “做什么?”
    沈泽兰脚不沾地,双手下意识按住了对方的肩膀,他有些慌,但并未表现出来,冷静道。
    谢阳曜掂了掂怀中人,高挺鼻尖抵着他脖颈,蹭了蹭,带起丝丝缕缕的痒意,他缓声道:“兰道友不是要双修吗?”
    你现在一副想杀了我的样子。
    沈泽兰垂下眼睑,低声道:“你听我解释……”他身体颤抖了一下,纤细手指攥紧掌心衣服,将衣服攥得皱皱巴巴。
    谢阳曜咬住他喉结,淡淡道:“兰道友放心,你我既然有道侣之实,那我便会负责到底,不叫你死了。”
    沈泽兰说不出话来,随后衣服被剥去,昨晚才染上青年气息的柔软身躯被舒展开。
    青年宽大手掌托住了他,正要进行下一步,左脸垂下一滴滚烫的眼泪。
    对方竟然哭了,明明还未做什么。
    谢阳曜蹙起眉头,看向沈泽兰。
    沈泽兰道:“方才是我说错了,你不要生气,下次不会了。”
    谢阳曜不说话。
    沈泽兰环住了他的脖颈,道:“别生气了,姚公子。”
    谢阳曜盯着后者看了许久,终究将人放了下去。
    他不答应双修,本是为了照顾对方。
    兰黛之前说,自己一感冒就会出现寒气,痛不欲生。
    谢阳曜觉得这病也太奇怪了,昨晚,趁着双修,他用灵力探查了一番兰黛的身体,却并未发现对方体内有什么异常。
    对方只是相较于正常修士,虚弱很多,全身上下,冰冰凉凉。
    虽不知对方为何虚弱,为何全身冰冰凉凉,但他将此事记在了心里,双修时,刻意放柔了,怕将这盏脆弱的瓷展碰碎,谁料对方对自己身体似乎没有一点数,竟埋怨他。
    谢阳曜强压下怒火,整理好衣服,回到树荫之下,盘腿坐下,继续修炼。
    沈泽兰捡起衣服穿好,他来到谢阳曜身旁,挨着盘坐下来。
    谢阳曜留了一丝神识,盯着沈泽兰,察觉到他挨着自己盘坐下来,站起身,走到一边去了。
    沈泽兰垂下眼,没有靠过去了。
    他自己修炼自己的,身体太过疲倦,尚且未进入修炼状态,沈泽兰便睡着了。
    彼时,谢阳曜睁开眼,朝他看了眼。
    .
    沈泽兰再度醒来,已是下午。
    今天没有太阳,所以到了下午,便有些昏灰。
    他回到了木屋。
    沈泽兰站起身,猜到是姚五把他抱了进来。
    他朝门外走去,向青年的方向看去,对方解了护腕,挽起衣袖,折了根木棍,正在树荫下练刀。
    他的招式极其迅猛,刀法也极其霸道。
    明明手中持得是一根平平无奇的木棍,却能横扫出千军万马之势。
    沈泽兰不喜刀修,此刻却也被对方的气势吸引,站在门口看他练刀。
    忽而,对方一个空翻,来到眼前,将木棍朝他劈来。
    人在面临危险时,应会主动避让,可沈泽兰非但没避让,还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