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阳曜道:“不与堂哥多聊了,堂弟有事,先行一步。”
    “好。”谢清平道。
    两人道别,继续向着各自目的地去。
    只是走了几步后,谢清平脸上的笑容收得干干净净。
    “少主,阳曜少主莫非发现……”谢清平身边的黑衣青年传音道。
    谢清平沉着目光。
    走在黑衣青年身侧的蓝衣青年,传音道:“少主不必担心,我与那老贼见面时用了缩骨功,改变了体型与容貌,那老贼记得再清楚,谢阳曜少主和尊主审得再细致,只要少主你不自乱阵脚,露出马脚,叫他们抓住证据,绝不会有事。”
    谢清平冷笑一声,传音道:“事情未结束,怎得就能保证无事?万一那头领识出一点你的身份……”
    蓝衣青年咬了咬牙,传音道:“属下绝不连累少主。”
    谢清平朝山下走去,边走边道:“谢阳曜去天星州做什么,好好查查。”
    “是。”
    ……
    浮云仙山高大雄伟,中有无数山道吊桥,谢阳曜行至险峻吊桥上,垂眸看了一眼下方山道上的谢清平一行人,加快了脚步。
    谢阳曜找到谢东池时,他正在万灵台给那些娇贵的花草浇水。
    谢阳曜行礼道:“拜见父尊。”
    谢东池提着花洒,并未回话。
    谢阳曜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谢东池将万灵台上的花草都浇了一遍水,方才直起身体,他来到台中,撩袍盘坐于台中青玉木茶桌前煮茶。
    “你最近是越来越能耐了。”
    谢阳曜道:“不知父尊指得是……”
    “你说我指得是什么?”
    冬季雪山之巅采摘的月华嫩茶叶在茶壶中翻腾,沁人心脾的冷香自茶嘴冒出,谢东池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用灵力降到适宜温度,方才入口。
    “在天星州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你不嫌丢脸我嫌丢脸。”
    谢阳曜跪了下来。
    谢东池睨他一眼,道:“为何自绝?你是冒犯了人,太过自责,觉得无脸见人,所以自绝,还是另有所图?或者这两种情况同时存在?”
    谢阳曜抬头看向谢东池,“父尊这是什么意思?”
    谢东池道:“我没什么意思,我是想问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
    谢东池撑着下巴,笑道:“你若没有意思,那才真有意思。”
    “您不要这样意思那样意思,我要被您绕糊涂了。”
    谢东池挑眉,道:“好吧,从现在开始,我不提什么意思了。只是想说,谢云两家就没出过你这么脆弱的人。”
    “没出过就没有?倘若我真的脆弱,那在您看来,就很丢人?”
    “值得找面旗帜挂起来的丢人。”
    谢阳曜道:“那您把我挂起来吧。”
    谢东池笑眯了眼睛,道:“父亲把儿子挂了,儿婿孙子岂不很没面子?”
    谢阳曜低垂下头,指节因为过于紧绷而泛白,他低声道:“沈泽兰不是我道侣,他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的,父尊别说这些话,叫人听见了,惹出麻烦。我已经答应沈泽兰,各自安好,不再纠缠。”
    谢东池挑了一下眉。
    “话说得好听,不再纠缠,可若不是我拦着你,你已经派人去查沈公子身旁有没有人,孩子又是谁的。”
    谢阳曜保持沉默。
    片刻,道:“父尊,我明白了,我会遵守与沈泽兰的约定。”
    谢东池看着他,冷笑两声,道:“你以为我拦着你是要你遵守约定?滚去寒室,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又不爱惜自己,又不知如何达成所愿,你娘怎么生出一根烂木头。”
    谢阳曜:“……”
    谢阳曜退下了,他换了身衣服,前往寒室。李总管担忧地看着他,寒室伤身,尊主怎么想的,竟把少主罚去寒室。
    寒室无灯,凝了一层冰,黑压压一片。
    谢阳曜推开寒室门,发现里面有人,掐诀一看,是素来风流,到处留情的小堂弟,谢春来。
    .
    第52章
    谢春来浑身是冰霜,就连锐利浓黑的眉毛都凝上冰,见他来此地,抬起僵硬的手,拍掉身上的冰霜,满脸诧异,道:“阳曜堂哥,你来寒室做什么?”
    “同你一样,受罚,反省。”谢阳曜答道。
    他走进寒室,寻了个地方盘坐下来。
    “难兄难弟。”
    谢春来慢慢挪到谢阳曜身旁。
    谢阳曜火灵根,浑身暖烘烘,待在这个寒室,别说修士,就是蚂蚁都想去他身上蹭一下。如果不是谢阳曜不喜有人挨着他,谢春来便要死死贴着他。
    谢阳曜第一次同人在一间寒室受罚、反省,他看向谢春来,觉得对方很是吵闹。
    正想叫对方闭嘴,话至嘴边,又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