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阳曜得知消息,“伤心欲绝”,前去烈州耘宗,处理后事。处理完毕,洋装查出宁宗主,要收拾宁宗主,倒回妄城。
    一切皆按照计划行事。
    谢阳曜手臂搭在膝盖上,道:“明日,我约见宁宗主,谢清平应该会趁机向我发难,你暂且别回院落了。”
    沈泽兰颔首,接着道:“那我去哪里?”
    谢阳曜道:“天下楼,那里是我用来收集妄城各类消息的地方,里面皆是我的人,今晚送你过去,我也放心。”
    沈泽兰撩开竹帘,这才发现马车正往前方快行。他放下竹帘,慢条斯理吃完果子,朝对方伸出手。
    谢阳曜怔愣一下,坐到沈泽兰身旁,拿起帕子,给沈泽兰擦手。
    沈泽兰拍开他的手,道:“我还要。”
    谢阳曜收回手帕,洗净一个果子,递给沈泽兰。沈泽兰吃罢,又伸出手。
    谢阳曜皱起眉头,“凉得吃多了不好。”他顿了一下,若有所思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沈泽兰扭过头,道:“没有。”
    “说说。”
    ”没有。”
    谢阳曜的指尖在膝盖上敲了一下,他坐近一点,目光从沈泽兰长长的睫毛,滑至鼻尖,道:“之前你不是说,要我好好表现么?你现下又不同我说。”
    沈泽兰道:“说了你会解决?”
    谢阳曜道:“当然。”
    沈泽兰侧头看向他,道:“你可认识胡虎?”
    “胡虎?”谢阳曜沉吟几息,“你是说现役尚饮院护卫队队长职位的胡虎,胡队长?”
    此处院落名唤尚饮。
    沈泽兰道:“是。”
    谢阳曜道:“他怎么了?”
    沈泽兰踢踢对方靴边,道:”如果我说他欺负我,你当如何?”
    谢阳曜道:“他如何欺负你?”
    “你去问他吧。”
    谢阳曜为难道:“倘若他避重就轻地说……”
    沈泽兰往车壁上一靠,闭上眼睛,道:“少主不想处罚他罢了,我也不是很在意。”
    “我不是不想处罚他,只是不了解真相,不知如何处罚。”
    “我累了,睡了,少主不要吵我 。”
    谢阳曜勾勾他的衣袖,道:“待谢清平的事情解决了,我把调动少主府名下所有护卫的鹤玉借你,你想如何处罚他,便如何处罚他。可好?”
    “多谢少主。”
    沈泽兰嘴角划过一丝狡黠的笑,他睁开眼睛,俯身拿了个仙女果,洗干净,递到对方嘴边,“少主尝尝?”
    谢阳曜就势咬了一口。
    “甜吗?”
    谢阳曜:“甜。”
    沈泽兰道:“再咬一口。”
    谢阳曜握住他的手腕。
    沈泽兰清晰感知到对方手掌的干燥温热,他正要挣开,对方却已咬走仙女果,放开他的手。
    “劳烦沈道友。”谢阳曜利落吃罢,道。
    沈泽兰抬眸看向谢阳曜。
    青年俊朗眉眼均舒展开了,一双盯着他的漆黑的眼睛虽然依然同小狗眼睛一般明亮,但其中似乎藏着足以烧毁一切的火焰。
    他的手腕隐隐发烫,那足以烧毁一切的火焰仿佛蔓延到了他的手腕。
    “不客气。”沈泽兰收回手,道。
    谢阳曜朝他笑。
    沈泽兰难得有几分热,他撩起竹帘,让流窜于大街小巷的夜风灌入车厢。
    .
    很快到了天下楼。
    天下楼采用通柱式结构,高十二层。沈泽兰瞧了瞧,发现前六层楼做比武之地,后六层楼做茶楼,且置了云镜,能够看到下面六层的比武情况。
    谢阳曜亲自把沈泽兰送到十二层楼竹号雅间,方才离开,离开前,他道:“解决了谢清平,我来接你。”
    “好。”
    沈泽兰关上房门。
    关上房门后,他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鬼使神差走到对着来得那条街道开的窗,打开窗,朝下看去。
    月光清亮,照亮四野。
    沈泽兰看到谢阳曜走出天下楼侧门,坐上马车。车轮碾过石板,火烈马拉着轩车走远了。
    沈泽兰关上窗户,来到浴桶前,褪去衣服,一面泡澡,舒缓筋骨,一面回忆可以遮掩身体变化的术法。
    他虽然不在乎旁人目光,但也不能接受自己的暂时的弱点被所有人都知晓。
    .
    谢阳曜坐在车厢一侧,目不能见天下楼,方才放下竹帘,收回视线。
    刘邕发来消息,表示已经按他吩咐,打了胡虎一顿,对外宣传他去办事,将其关于地下牢房间。
    谢阳曜靠在车壁,点了点用来联络的联络玉佩,捏起一枚仙女果,放入嘴中。
    清甜汁水浸湿舌尖后,他缓声道:“待解决谢清平后,把他放了吧。”
    刘邕:?
    您不是说,待解决了谢清平,剥夺其队长职位,逐出尚饮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