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
    这道声音很轻,方才出口,便散于空气。
    .
    第二日,沈泽兰吃过早饭,前去找大师兄、二师姐练习本脉入门心法、剑法。练习至傍晚,意犹未尽,仍想继续练习。
    苏染推着他走,“万事皆不可操之过急,应如流水一般,不急不缓,如此方能取得好的结果。”
    沈泽兰哑然失笑。
    他以前懂得这个道理,现下倒是着了道。
    不再固执,他抱剑告别苏染两人。
    苏染站在原地,注视着他的身影,时不时浅笑一声。
    谢崇光的目光在苏染和沈泽兰之间游走几息,凝起眉头,他不动声色收敛了情绪,轻点剑柄。
    “小染,你在看什么?”
    苏染回神,扬眉道:“我目送小师弟啊,怎么了?”
    谢崇光道:“回去了,师父交代的功课还未完成。”
    苏染跟上谢崇光的脚步,她背起双手,道:“你们男的都喜欢什么东西?”
    谢崇光目光微沉,缓缓握紧剑柄,道:“问这个做什么?”
    苏染道:“你我身为师兄师姐,不得给小师弟见面礼?你已经便给过我见面礼。”
    谢崇光道:“我正在准备给小师弟的见面礼,小染要送小师弟见面礼的话,可以送剑法。灵剑就别送了,小师弟现在使用的灵剑可是雪吟剑,当今世上,便没有比雪吟剑更好的灵剑了。”
    “雪吟剑不是在少主手里吗?少主竟也舍得给人。”苏染目中闪过一丝感叹,随即抛开此事,兴致勃勃道,“送剑法会不会太无趣了些?师父哪里一堆剑法。你说,你们男的都喜欢什么?”
    谢崇光的手指由于用力握住剑柄,骨节泛白,这与他身上穿着的丧服,互相映衬。
    “我们男的喜欢的东西无非就那些。酒、美人、灵石、兵器。”
    苏染闻言,若有所思。
    .
    沈泽兰出了师父居所。
    天色已晚,宗内置着数颗夜明珠,此刻依然犹如白昼。
    拜师过后,宗内大部分人都认识他了。
    因着他是谢阳曜推荐,且如今是李长老座下关门弟子,一些功利心极强的人瞧见他,纷纷邀请他加入自己的圈子。
    沈泽兰笑着婉拒了。这些邀请他加入自己圈子的人,并不在他结识范围内,他要结识的人,还未出现。
    出了浮云仙宗,沈泽兰挑上灯笼,沿着道路,朝少主府走去。
    方才走上两步,忽而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召出雪吟,侧头看去,原是几只花精。浮云仙山灵气浓郁,常年身处此间的树木花草,绝大部分都成了精。
    沈泽兰同大师兄两人练习入门心法、剑法时,遇见好些成了精的小玩意儿。
    他舒缓了眉宇,正要收剑,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带走。”
    黑暗中,响起一个稚嫩的男音。
    .
    少主府,谢阳曜坐在桌前,拿着一块羊脂玉雕刻。从昨晚起,零零散散雕了这块羊脂玉一个时辰,现下已然雕出大致模样,只差精修细节。
    谢春来走入厅堂,在谢阳曜对面坐了下来。他探头看了看谢阳曜手中的羊脂玉,道:“堂哥,你雕了个……”
    谢阳曜头也不抬,道:“老虎。”
    谢春来噗地笑出声,“你不说我以为是怪物。”
    谢阳曜将小刀往桌面一插,小刀刺穿桌子,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谢春来,“再说一遍,是什么。”
    谢春来:“……”
    谢春来道:“看这老虎多么生动可爱!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老虎!”
    谢阳曜睨他一眼,拔/出小刀,继续雕刻自己的老虎。
    谢春来环顾四周,道:“堂哥,沈公子……”他来此是想问昨夜好心办坏事,沈泽兰得知堂哥同他套路自己,现下是不是生他们气?同堂哥决裂了。
    谢阳曜抿着嘴角,笑道:“我同泽兰复合了。”
    谢春来闻言,诧异无比。他顿了会,啧啧称奇,道:“堂哥,你怎么同沈公子复合的?”
    “这便不同你说了。”谢阳曜道,“过些日子你应该换个称呼称呼泽兰。”
    谢春来笑道:“我知道,应当叫泽兰堂哥。对了,堂哥,你给谁雕老虎?沈公子?”
    谢阳曜道:“不是,给我儿子雕老虎。”
    谢春来早闻沈泽兰有了身孕,只是不知是男是女,闻言,不吃惊,但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侄子还在肚子里,给雕什么老虎。难不成提早准备?
    浮云仙山多得是各种玉玩意,还用亲自雕?莫非是亲自雕,更显心意?堂哥他彻彻底底开窍了?
    显然,这是他想多了。
    谢阳曜解释道:“儿子四个多点月了,可以胎教了。我往玉老虎里录了家训、诗经等,泽兰拿着玉老虎,便可以给儿子做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