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兰看出谢阳曜在挑战自己,却也不恼火,反而有几分好笑,手臂自然搭在对方肩头,道:“少主想什么时候订婚,又想什么时候结为道侣?”
    谢阳曜顺势道:“如果可以,那就明日订婚,我记得明天日子不错,至于何时结为道侣,这便要找人仔细算算,总不可马虎。”
    沈泽兰没说好与不好,转而道:“那我腹中孩子,你也要?”
    “我要。”
    沈泽兰道:“旁人的。”
    “旁人的我也要。”谢阳曜抿着嘴角,目光赤城,“正所谓爱屋及乌。”
    沈泽兰仔细瞧他,没有瞧出对方这话有几分真情实意,又有几分虚情假意,他伸手按住对方脖颈,笑道:“倘若我告诉你,腹中孩子是你的,你当如何?”
    谢阳曜道:“我会好好爱护他,教他识字、为人、修道。”
    “他不是你的,便不会这么好了?”
    谢阳曜是个人,自然有私心。
    倘若不是他的,他心中终究有个疙瘩,只能说绝对不会亏待孩子,但不会全心全意对待。但这话想来说出口便会惹得对方不开心,孩子本就是他的,何苦惹得对方不开心?
    复合后,谢阳曜少了许多担忧,行事不同从前一般,再三再四地考虑,自然冷静不少,不会老是在沈泽兰面前出错。
    谢阳曜违心道:“一样好,爱屋及乌。”话罢,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他把沈泽兰放了下来,摸出玉雕,放至沈泽兰手心,转移话题,“我雕了个玉老虎,里面录了用来胎教的家训、诗经等。”
    沈泽兰拿起玉老虎一看,五官奇丑,脖子短,身子胖,尾巴歪歪扭扭,两只耳朵同四只爪子一般,靠近身体部分圆,远离身体部分尖,活脱脱几个三角形,想来放在桌子上根本站不稳。
    沈泽兰不着痕迹扯了扯嘴角,心道:这雕得个什么玩意,同小怪物一样丑。
    沈泽兰这几日抽空内视看了小怪物,虽然细节也成,但依然浑身红通通,外加全身皱巴巴,五官未能舒展开,当真丑到极致,没有半点父爱的形容,小怪物像个从血水里捞出来的小猴子。
    但愿足月生下来不会这个样子,否则他便不要了,送给谢阳曜。
    谢阳曜见他拿着玉老虎久久不说话,心里忽然没了底,目带期待道:“怎么样?”
    沈泽兰硬着头皮道:“不错。”
    这便是不好看了。
    谢阳曜听出沈泽兰委婉话下的真意,期望尽散,脸部火辣辣。其实他也知道不好看,但雕久了,便生出许多信心,觉得造型奇特,很是不错。他轻咳一声,伸手便想拿回玉老虎。
    沈泽兰转身避开了他的手,道:“既然给我了,那便是我的,怎的还要收回去?”
    谢阳曜道:“太丑了,收回去命人重雕。”
    “丑吗?”沈泽兰听罢,玩笑地拿起玉雕,对准紫竹缝隙间透进来的光。
    此玉本就质地细腻,经光一照,内部似有光,倒是越发细腻了。
    或许是盯着玉老虎看久了,又或许是喜人及物,对此生出了几分好感,此刻觉得这丑东西,还是有几分诡异的可爱。
    沈泽兰扯了扯嘴角,看向谢阳曜道:“旁人雕的与你雕的那意义不同。”
    “可是……”
    沈泽兰收起玉老虎,道:“抱我。”
    谢阳曜一怔,依言抱住沈泽兰。沈泽兰道:“抱高些。”
    谢阳曜担心压住孩子,孩子接近五个月了,于是改为横抱,然后抱高了些。方才抱高了些,下巴忽而挨着一个柔软的物体,原是沈泽兰亲了他一下。
    谢阳曜瞳孔放大了几分,他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抱紧了人,颇为贪心道:“再亲我一下好不好?”
    沈泽兰抱住青年脖颈,眼睛弯如夜幕之上的上弦月,嗓音带笑,道:“不行,亲吻有次数,我要留着后面慢慢用。”
    这话乍一听,很是有道理,并且很是戳心窝窝,但是甜蜜褪去,却觉几分不对劲,什么叫亲吻有次数?亲吻怎么会有次数?这到底是在逗弄他,还是另有隐情?
    谢阳曜由不得多想,不过此刻也想不通这个事情,他定了定心,走入书房,来到一面记录世间各种术法的玉壁前,掐诀引出其中文字,快速阅览。
    回来时,沈泽兰问他有没有可以遮掩孕期身体变化的术法,自己目前的术法遮掩时间太短,总需要偷偷补这术法,实在不太方便。
    谢阳曜很快找到相关术法,他召来纸,记下术法,折成纸条,放入竹筒,好第二日转交给沈泽兰。
    此刻已是深夜,沈泽兰已经睡了。
    谢阳曜坐于书桌前,继续翻看有关鬼修的书籍。方才翻动,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即,房门推开,沈泽兰披着外衣,走入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