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曜少主,你还未尽兴?”
    方才双修过的人,嗓音又低又沉,说出的话堪比琵琶拨子,带出独特的音色,令人为之心醉。谢阳曜一把抓住沈泽兰的手,鼻尖抵着对方额头,还算稳重,道:“尽兴了,你休息吧。”
    沈泽兰念诀点燃房内的灯,灯火铺满每个角落,他的睫毛挂上明亮光点,向下垂着两片阴影。“既然要我去休息,怎得拉着我的手?”
    谢阳曜哑然失笑,旋即松开了沈泽兰的手。
    沈泽兰低低地闷笑一声,他掀起眼皮,朝谢阳曜看来,眼眸波光粼粼,目.光轻佻。“阳曜少主,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谢阳曜好奇心顿时被勾了出来,但愿别是什么为难他的交易。
    沈泽兰再度探去,然后刻意按了下,听见谢阳曜闷哼一声,他咬着对方的耳朵,轻声笑道:“我用手给你尽兴,你给我清理,怎么样?”
    即便沈泽兰不说清理,谢阳曜也会清理,对方提出这项交易,为了谁,一目了然。谢阳曜耳朵隐隐约约发烫,扯下挂起的床帐,遮住大部分光线,隔着薄薄的中衣,按住对方背脊,低声道:“好,那麻烦泽兰了。”
    两人的呼吸都沉重了几分,窸窸窣窣数声间伴随着低低的声音回荡在床帐内,待到月亮即将隐去时,一切皆结束了。谢阳曜从后环住沈泽兰,热情地轻吻前者耳廓,“我心悦你。”
    “知道了,要说多少遍。”沈泽兰抿了抿嘴中腥味,心道自己疯了,居然……居然……他皱起眉头,踹后者一脚。
    这一脚力度并不大,谢阳曜不怒反笑,顺着耳廓往下点缀自己的痕迹,能点缀的都点缀了,赶在对方又要踹他一脚前,带人去清理。
    浴池内的温泉似乎放了什么香液,沐浴完,身体上便多了一股清淡的香气。
    沈泽兰穿上一件新的中衣,蜷入被窝。被窝不知什么时候清理妥当了,但被窝里对方的体温与气味还未散去,他窝入其中,倍感安心,很快便睡着了。
    谢阳曜沐浴完,擦干头发,回到房间,见沈泽兰已然睡着,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床榻前,细细观摩对方。
    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刚好映在床榻对面那扇写满诸邪回避经文的屏风上。
    观摩许久,他伸指碰了碰对方睫毛,声音毫无波澜,缓缓道:“我很快就能处理掉那人,必不叫你难受。”
    话音刚落,暗卫发来消息,说是舞娘的事调查清楚了。谢阳曜只得起身,去处理舞娘的事,之前答应了谢春来帮他处理舞娘的事。
    谢阳曜临行前,怕对方睡不安稳,召出自己的本命刀赤日刀置于床尾,这赤日刀跟着他久了,也有了他的气息。
    .
    谢崇光自白日里打见苏染带沈泽兰去了紫竹林,便积攒起了由妒忌、羡慕、仇恨、难过构成的气,他想练剑发泄出来,这股气盘绕于心,无论如何也出不去。
    明明是他先认识的小染,为什么小染却看上了沈泽兰?
    难道就因为沈泽兰长得好看?那他呢,他算什么?他这些年的付出又算什么?
    谢崇光想不明白,修行数年,他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令他感到无比挫折的事情。他以为,小染会是他的道侣。
    他们自小便认识了,既是师兄师妹,又是青梅竹马,便是双方长辈也有结为亲家的意思,现在横空出来一个沈泽兰,他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谢崇光收了剑,坐于山脚临海松树喝酒,喝醉了,浑浑噩噩跌入坠海。谢家弟子身上都有禁咒,跌入坠海也不会爬不起来,反而经海水一泡,清醒了。清醒了便也痛苦。
    谢崇光运转灵力,爬出坠海,来到浮云仙山下的见云城。此城距离浮云仙山最近。他在见云城寻了个酒楼,继续喝酒。
    远处,一条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灵器街,有个穿着黑袍的人静静注视着他。
    一阵风吹来,身穿黑袍的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矮小中年人。
    中年人身着石青色长袍,腰间挂着一个有些年头的小葫芦。
    与其说他是取而代之了黑袍人,倒不如说是他就在黑袍人身后,因为身材过于矮小,被黑袍人挡住了,所以黑袍人一消失,他便出现了。
    中年人拨了拨腰间的葫芦,朝谢崇光走来。他的脚步声很轻,走出几步后,便会有一步变得很重,像是突然控制不了腿。
    即便如此,他的速度也是很快,不出几息,便来到谢崇光面前,坐于谢崇光面前。
    谢崇光来时只想喝酒,因而没有特意定包间,此刻见对面坐了一个人,掀起眼皮,看向那人。见那人不是自己想见的人,收回了视线,一只脚踩在长凳上,提着酒坛,继续喝自己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