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光品尝到几分风霜的凌厉,他不自觉卷了卷口中舌头,露出苦笑,传音道:“罢罢罢,师兄说话算话,自会帮你,不过以防万一,你得带上血蛊。”
    “血蛊?”
    谢崇光道:“随我来。”
    温见雪跟上谢崇光,两人来到谢崇光居所。谢崇光的居所在谢府乌花院,入了院,转了几个弯,进入卧房。谢崇光从卧房内间拿出一个用符纸封锁的瓷罐。瓷罐只有巴掌大小,罐内空间不大,借着日光看去,里面并无什么东西。
    谢崇光提起桌上冷茶,往罐中加茶水。
    茶水漫过罐口,从中漫出两条接近透明,身躯柔软,通体无毛,宛若水晶的小虫子。此物正是血蛊。
    谢崇光并拢双指,割破另一只手的食指指腹,将其置于其中一只血蛊面前。血蛊的速度骤然变快,爬离罐口,身子搭在谢崇光指尖,几乎是呼吸间,那只血蛊便钻入谢崇光伤口,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崇光在伤口处上了药,转而看向沈泽兰,道:“小师弟,该你了。这血蛊干净无毒,只有两个作用,一个作用是定位,另一个作用是以根据血液流速,心跳变化等,确定当前现下状况,不过此物吸食血气而生,不能在身体停留过久,否则使用者将会血气两亏。待你将人处理好了,来找我,此物只能用万引香引出。”
    世上竟还有这种神奇的东西。
    沈泽兰喟叹一声,学着谢崇光,割破手指,引血蛊进入身体。
    待做完这些,谢崇光方才依着沈泽兰,前往赢城。护卫们见沈泽兰二人前往赢城,未加犹豫,跟了上来,为不打扰沈泽兰两人游玩,他们隔了一段距离。
    一路走走玩玩,第三日,即将抵达赢城时,沈泽兰着凉了,于是一行人不再前进,寻了个地方住下。
    谢崇光找了个大夫,大夫看罢,表示风寒不严重,但需要一个火灵根的人从旁协助驱寒,以便更好病愈,谢崇光刚好是火灵根,便进了房间。
    为首的护卫见状,一面命其他人守在房外,避免发生意外,一面向谢阳曜禀告此事。
    如今还是春季,气温不冷不热,谢阳曜闻言,很是不明白沈泽兰怎么着凉了。
    为首护卫道:“昨天夜里,途经银瓶湖,正好碰见百年难得一见的鱼跃龙门,沈公子同谢公子驻留岸边观景,打湿了衣服。”
    谢阳曜皱起眉头,厉声道:“你们当时在做什么?”
    这话是在问责他们为何让沈泽兰打湿了衣服。
    为首护卫解释道:“回禀少主,沈公子不让我们使用术法遮雨,他说这样便没有意思了,若我们坚持要使用术法遮雨便要我们回浮云仙山,所以……少主息怒。”
    谢阳曜方才是被沈泽兰着凉的消息激怒了,此刻冷静下来,也明白肯定沈泽兰不许他派出的人插手,否则依他这些护卫的稳重程度,不至于眼睁睁看看沈泽兰打湿衣服。
    沈泽兰这人,他当真不知如何是好。由着对方性子来,会弄出些坏事,不由着对方性子来,对方会同自己置气。
    看来要向谢春来请教的事情还有很多。
    谢阳曜有些头疼,他抬起手,按了按眉心,道:“此事不怪你们,你且说,泽兰现下如何了?病得严重吗?”
    为首侍卫回道:“大夫说不严重,叫了崇光公子协助驱寒。”
    谢阳曜道:“驱好寒,告知我一声。”
    “是。”
    谢阳曜掐断联系,为首侍卫尽职尽责守在房外,等待不过片刻,大夫同谢崇光出来了。
    谢崇光道:“大夫,我送送你。”
    大夫背着药箱,拱手道:“公子止步。”说罢,抬腿就走。
    尚未走几步,被人抓住了手臂。
    大夫回头,目带疑惑,看向抓住他手臂的人,笑道:“公子还有什么事?请说。”
    一群侍卫皆朝此处看了过来。
    谢崇光目光聚集在大夫清瘦的脸庞,稍纵片刻,松开对方的手臂,道:“大夫,我的身体最近不太舒服,可否给我看一下?”
    大夫笑道:“公子请说,哪里不舒服。”
    谢崇光道:“此处不方便说。”
    大夫笑容带出几分玩味,他上下扫了谢崇光一眼,道:“我不会治不方便直言的隐疾,不过我认识一个擅治隐疾的同业,倘若公子需要,我可向你引荐他。”
    谢崇光脸色铁青,道:“不需要了。”
    “如此,我便告辞了。”大夫拱手道。
    谢崇光传音道:“你小心些,我疑心那人不简单。”
    大夫朝他看了一眼,走远了。
    为首侍卫走至谢崇光身旁,恭敬道:“崇光公子,沈公子情况如何?”
    谢崇光道:“一切皆好,很快就会病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