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追云道:“我是听我手底下的人说的,至于他们听谁说的,我并不知道,你等等,我喊他们过来,问问他们是同谁说的。”
    谢阳曜不着痕迹地扫王追云一眼,道:“不必了,想来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确实,我命不久矣,所以水之灵珠究竟在什么地方?你若替我寻到水之灵珠,我必有重谢。”
    “你我兄弟,谈什么重谢?我是听说这个水之灵珠在一个名为朱成的人手里,这个人,我已经找到了,现下在见云城。怎么样,要不要放下手头的活,先随我走一趟?”王追云拍了一下谢阳曜肩膀。
    “等等,你说水之灵珠在谁手里?朱成?”
    “对,这有什么问题?”
    谢阳曜笑道:“没什么问题,走吧,去见见他。”
    王追云眼睛之中闪过一丝阴狠,面上还维持着笑容,道:“好。”
    走了两步,谢阳曜顿住脚步,道:“稍等,我去找个人。”
    王追云道:“谁?”
    谢阳曜但笑不语,他走到一边,避开王追云,联系保护沈泽兰的护卫,询问沈泽兰醒了没有。为首护卫朝房间的位置看了看,道:“沈公子现在还没有醒。”
    谢阳曜道:“你去喊醒他,我有重要的事情同他说。”
    谢阳曜一直在查沈泽兰骂杂种那人是谁,前两日查到了那人,本还想着去哪里抓这人,现下王追云主动带他去找这人,这可真是瞌睡来了有人主动送枕头。
    谢阳曜想带沈泽兰去见朱成,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说实话,他并不信王追云的话,什么听说他命不久矣,什么朱成手中有水之灵珠。
    谢阳曜从百眼鬼崖回来后,一直在暗中调查谁在背后暗害他,起先他认为是谢清平,所以做掉了谢清平。
    但做掉谢清平后,又发现幕后最大的黑手另有其人,不过因着身边每一个人都没有理由暗害他,一时间失去了头绪,不知谁是幕后最大黑手。
    王追云今日这番话,让谢阳曜瞬间有了怀疑对象。
    不过王家一直以来都在为他父尊效命,而王追云的父母,在数十年前的老云州主造反事件中,为了保护他,双双惨死,王家现下……只有王追云这一个苗苗了。
    出于以上种种,谢阳曜没有拿到确凿证据前,不愿相信王追云就是幕后最大黑手,不过以防万一,随王追云去朱成那里时,他得留个后手。
    ——王追云真是幕后最大黑手的话,此刻邀请他去朱成那里,定然没有安什么好心。
    为首护卫听从谢阳曜的命令,想去叫醒沈泽兰,手掌方才触及房门,便被站在一侧的谢崇光拦了下来。
    为首护卫道:“崇光公子,少主命我叫醒沈公子,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同沈公子说。”
    谢崇光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等小师弟醒来再说?”
    谢阳曜在联络玉佩那头听到了谢崇光的话,命为首护卫将手中与他联络的联络玉佩给谢崇光。
    “堂叔,我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同泽兰说,你便让我的人进去吧。”谢阳曜放低姿态道。
    谢崇光道:“少主什么重要的事情?少主同我说,待小师弟醒了,我转告给他。”
    谢阳曜笑道:“这是我同泽兰的秘密。”
    谢崇光道:“既是秘密,我便也不听了,只是少主你不可让人去打扰小师弟,便是有重要的事情也不可。小师弟睡前要我看着房门,说,他现在只想睡觉,其他事情一概不想理会,还望少主不要为难我。”
    谢阳曜皱起眉头,道:“既是如此,罢了。”
    “多谢少主。”谢崇光道。
    谢阳曜听着这句多谢少主,脑袋里却忽然冒出一个令他胆战心寒的想法。沈泽兰不会又跑了吧?
    实在不放心,谢阳曜在谢崇光将联络玉佩递回给护卫时,命令护法,破开房门,进去看看沈泽兰。
    谢阳曜的决定就跟六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令谢崇光猝不及防,来不及阻拦拿回联络玉佩的护卫。
    那护卫捏着联络玉佩,脚下运起一道狂风,骤然朝房门踢去。
    普通的防御阵法与房门如何承受得住元婴后期一脚?尽数破开,将外间布置完全袒/露出来,护卫穿过外间,径直朝内间走去。
    内间床榻上不见沈泽兰的踪影,环顾四周,内间正对着窗的那一张躺椅上躺了一个人。
    此人面容清瘦,头发灰白,勾腰驼背,正是谢崇光之前请来给沈泽兰看病的医修。但是此刻,这医修的外衣与医箱皆不翼而飞了。
    那医修被护卫犀利的眼神盯了几息,打了个哆嗦,骤然清醒过来,甫一清醒过来,当即睁圆眼睛,瞪着后一步进来的谢崇光。
    “你这公子,给我喝得什么茶,害我一顿好睡!等会,我医箱呢?我外衣呢?你们这群相貌堂堂,衣冠楚楚的修士,尽是盗人财产的小人?!天理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