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益于顾爻监督制度的完善和选人眼光独到,从根源上杜绝了贪污和加高税率此类事情的发生。
    各地粮仓都呈丰盈之态。
    粮仓制度推行下去,顾爻也可以放手了,他相信他选的人不会让他失望。
    也是时候去关心一下番薯,土豆和玉米培育情况了。
    顾爻坐在院中的藤椅上,伸了个懒腰,那棵桂花树揉碎了阳光,在顾爻脸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抬手遮了遮,摇晃的藤椅和午后的清风带起一阵困意,随手将扇子挡在脸上,顾爻迷迷糊糊地陷入睡梦。
    睡到日头西移,顾爻才被晚间的寒风吹醒,身上一阵寒意,头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顾爻知道,自己大概是着了风寒了。
    果不其然,没有来得及去郊外庄子,顾爻就病倒了。
    连月的劳累加上睡眠不足,又吹了那许久的寒风,身子本就不康健的顾爻当晚就发起了高热。
    晕过去的时候顾爻就已经脱离了身体,在识海里看着仆人忙上忙下。
    盯着脸色潮红的躯壳许久,顾爻才有了些许实感,只剩不到两年了啊。
    这场病来得又急又猛,所幸之前都已经选好了人,如今看着各地送回的汇报报告,顾爻脸上挂上了些许欣慰的笑。
    今岁丰收,又没有什么大工程和大灾,国库充盈。
    农休时节马上就要到来,劳动力充足,顾爻觉得也该趁热打铁,将兴修水利的工程提上来了 。
    在这个封建时代,大多数平民百姓还是靠天吃饭的,对天灾的抵御能力极弱。
    水利工程,粮仓制度,还有新的作物培育推广,都是重中之重。
    毕竟,民以食为天。
    明年一月,顾家长子率兵平定匈奴的捷报就会传入京城,顾诚在武将里的声望会更上一层楼,加上把持文官势力的顾爻锋芒过盛,大兴改革,在百姓中颇有名望。
    毕竟普通百姓只想吃饱穿暖,谁能做到这件事,谁在他们心中地位就高。
    原主力排众议,在今岁兴修水利,这本就是劳民伤财的大工程,不是一件小事,可是原主宁愿变卖家产贴补也要敲下这件事,朝中无人看好。
    但是谁也没想到,明年夏季,苏城又遇洪灾,那些被朝中那些老匹夫抨击说劳民伤财的工程发挥了大作用,这场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洪灾,只有少数几户生活在河边的农户遭受损失和伤亡,县城里都安然无恙。
    也正是当时没人愿意接下这头铁的工作,劳民伤财,太容易引起民愤。
    从始至终,这件事被推到人前的都只有顾爻一个,此事一出,举朝哗然。
    那些感念顾爻恩德的百姓甚至给他建了生祠。
    生祠是什么?是有济世大功德之人才配享有的,自己的百姓给一个臣子建了生祠,这不是踩在一个帝王头上蹦迪。
    这叫袭越如何能忍,所以他对顾家这个开国功勋家族,百年忠心的家族,举起了屠刀。
    顾诚在边疆声望极高,袭越本就颇为忌惮,在一次错误的军令没有被顾诚执行之后,这种忌惮达到顶峰。
    而后顾诚请罪,袭越表面上说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暗地里却计划着伪装敌国偷袭,截杀这位功高盖主的大将军。
    这位名震天下的大将军。没有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死在战场上,反而死在了当权者的怀疑下,被最信任的部下背刺一刀。
    大宣本就重文轻武,当时匈奴屡犯边境,朝堂上无一人可用,顾诚才投笔从戎。顾诚死后,大宣还是没有可担大任的武将,要不是匈奴已经平定,袭越那皇位还不知道能不能坐稳。
    也正是因为如此,后来靖王昱王叛乱,袭越才需要御驾亲征。
    而对于顾家来说,随之而来的就是伪造的叛国证据,朝堂同僚的口诛笔伐,一向表现得好像极为信任原主的袭越也朱笔御批,亲口定了顾家叛国罪名。
    满门抄斩,无一生还。
    原主却被偷偷运送进宫中地牢,被袭越日日折磨,在对顾家的无尽的悔恨里,一月后被一杯毒酒结束了生命。
    原主到死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他和袭越本该是最亲密的人,却变成这般结局。
    在变成孤魂野鬼之后原主才知晓,不过是袭越也从未相信过他,秦瑓不过给他种下怀疑的种子,他就在所谓的证据呈到桌前时认定原主与当时已经圈地为王的靖王有私。
    一个帝王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才会日日来那肮脏的地牢,用酷刑来折磨原主,祭奠他那本就不牢靠的信任。
    顾爻的眼神里闪过一道光,袭越真的不知秦瑓的招数吗?
    他可不认为是这样,那袭越对原主下手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