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会喜欢的那种员工。
    小太监也在用目光偷偷瞄着顾爻,还是那副沉凝的面色,带着些深沉和风雨欲的感觉。
    跟在师父身边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完全能猜透他的心思。
    这一次,他以为师父会像往常一样,杀了那个叛徒的。
    师父最讨厌的就是叛徒。
    能不能问出来有用的消息,从来都不是他所关心的。
    从来都是用最折磨人的刑具给人上刑,听着那些或硬,或软的骨头发出痛苦的哀嚎,青年的脸上总是格外愉悦。
    然后,生死不论。
    能问出来什么最好,问不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毕竟,他只是想看别人的惨样罢了。
    但是这次居然留了那个叛徒一命,是想到什么新的花样了吗?
    还是,看上那个叛徒了?
    小太监思索了一下,否定了第二种想法。
    刚刚那个叛徒的长相,实在是够不上师父选人的标准。
    那就是想留着人再玩两天了。
    小太监想起顾爻折磨人的那些个手段,忍不住一阵胆寒。
    这边小太监心中百转千回,那边顾爻只是在放空自己的脑子。
    这四通八达的道他该往哪边走啊?
    顾爻心中慌得一批,面上不动声色。
    看着顾爻停下,那沉沉的面色,小太监福至心灵。
    他上前一步,恭敬道,“请师父稍候片刻,辇轿等会就到。
    顾爻点点头。
    等到坐上辇轿,顾爻才松了口气。
    他靠在轿子上撑着下巴,思考着这个世界的身份。
    位高权重,还是个太监。
    啧。
    小太监跟在顾爻身侧,看着面色不虞的青年,心中也直打鼓。
    可偏偏这种时候还要有人撞到枪口上。
    经过一条小道的时候,就听见几人的咒骂声,“你还敢反抗,连皇上都觉得你是个杂种。”
    “就是,有娘生没娘养的狗杂碎罢了。”
    顾爻听着这些难听的话,皱了皱眉。
    他抬眼看去,一个瘦弱的孩子被几个太监围在中间,拳打脚踢。
    看那服饰,应该也就是比最低等的小太监稍好一些。
    看起来也不年轻了。
    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最底层。
    也就敢在这种阴暗的角落里合伙欺负一个没有反抗之力的小孩了。
    看着蜷缩在角落里,努力护着脑袋的小孩。
    顾爻的神情有些恍惚,摆了摆手。
    跟在身侧的小太监也瞬间领会,朝两边的侍卫使了使眼色。
    当那几个太监被压到顾爻面前时,看着坐在辇轿上的青年,瑟瑟发抖。
    几个人在顾爻面前抖成筛糠。
    顾爻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几个欺软怕硬的窝囊货色,嗤笑一声。
    “这宫里是你们几个的天下了吗?光天化日的,就敢动用私刑。”
    青年带着些冷意的声音一出,几人更是抖得厉害。
    顾爻有些兴致缺缺,摆摆手就想让人把这几个带下去。
    身旁守着的侍卫就想将人拖走。
    几人中有个胆子稍大的,向前膝行两步,开始磕头求饶。
    “沈掌印,奴才错了,饶了奴才这一次吧。”
    顾爻挑了挑眉,这个世界不是本名了?
    听到这人的求饶,跟在顾爻身侧的小太监皱了皱眉。
    太吵了。
    而且他师父像是会手下留情的人吗?
    求饶的太监也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
    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 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顾爻淡漠地看着面前的跳梁小丑,现在他在自己面前求饶,可是刚刚面对那么小的孩子,却没有半分留手。
    那鞋底,还沾着小孩的血。
    实在是太恶心了。
    让人作呕。
    顾爻蹙着眉,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别在跟前碍眼。”
    容貌昳丽的青年神色恹恹,撑着下巴,听着那些或求饶,或咒骂的声音远去。
    辇轿又动了起来。
    顾爻转头一看,那个小孩还蜷缩在角落里,也不知道死没死。
    血迹都在他身下洇开。
    顾爻收回视线,语调有些懒散,“找个太医给他看看吧。”
    随口的一句话,就像是施舍一般。
    小太监点了点头 ,恭敬应声。
    角落中躺着的小孩闻言动了动眸子,艰难抬头看向辇轿上的人。
    却只看到一个背影。
    一个被一群人簇拥着离开的背影。
    沈掌印吗?
    还没,来得及思考些什么,那股子昏昏沉沉的感觉又浮上脑子。
    意识也逐渐沉入黑暗。
    留下来善后的侍卫看着这身上没半块好肉的小孩,不知所措。
    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一个人去请太医,一个人把这个小皇子带回他的宫里。
    毕竟是个皇子,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他们手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