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死得很安详。
    阎郁闻声一愣,握拳偏头轻咳两声,“是我考虑不周了,先生都近一日水米未进了。”
    顾爻:“……”
    谢谢,没有被安慰到。
    阎郁也发现自己说得好像,不太合适,赶紧又补上一句,“真的和先生没关系的,是我的错。”
    更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顾爻无语。
    合着这嘴炮能力全点在**了是吧?
    阎郁还想着再补救一下,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爻哥,你在吗?”
    少女的声音带着些娇,语调有些上扬。
    阎郁闻言一挑眉,“爻哥?”
    那搭在腰上的手也收了收。
    顾爻拍了拍那只带着些威胁的手,“别闹了,徐青妹妹这么着急,肯定有事。”
    说着,顾爻翻身下床,拿起搭在衣架上的外套,走到门前去开门。
    阎郁放下手,抿了抿唇,有些不太高兴,但没有表现出来。
    跟着顾爻的步子一同走到门前。
    门外徐菀着急得想要直接推门,紧闭着的门就先从里面打开。
    看见人,少女一把拉住顾爻的手腕就拽着人往前走。
    阎郁眸色一暗,伸手拽开徐菀的手,“干什么?”
    徐菀这才看到顾爻身后还有一个人,抬眼,就对上那沉沉的阴郁目光,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伥鬼,披着人皮,装作良善,将顾爻圈在自己的绝对领域。
    一双鹰眼巡视着领地,准备随时把那些觊觎珍宝的人撕成碎片。
    徐菀现在觉得她就是那个觊觎珍宝的闯入者,随时会被眼前的人撕成碎片。
    吓得她猛地往后一缩。
    顾爻一愣,就知道眼前的少女被阎郁吓到了。
    他偏头看着阎郁,伸手轻拍了一下,语气有些无奈,“别闹,吓到别人了。”
    徐菀看着眼前的恶鬼转瞬间就披上了良善的人皮,垂着脑袋一副委屈模样,“先生,我没有。”
    ??!
    不过眼下徐菀也没有心思理会阎郁,“爻哥,快去医院吧。”
    顾爻闻言面色一变,跟着徐菀就往外走。
    “怎么了?”
    徐菀也有些后怕,想起刚刚在街上的情况,就感觉一阵心慌。
    “今日哥哥刚刚从银行出来,贺探长就来找他,然后,有人想要杀了哥哥,贺探长为了救他,中了枪。”
    顾爻点了点头,心中有了一个大致情况的了解。
    徐菀没有太过惊慌,徐青应该是无碍。
    那就是贺言深问题比较大,会来找他,那必定是贺言深指定的。
    八成是进行手术之前就说要见他。
    这是做好出不来的准备吗?
    顾爻心上担忧,只能加快步子跟着徐菀走出去。
    阎郁偏头看见顾爻凝重的面色,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顾爻赶到医院的时候,徐青坐在椅子上,满身的血。
    黑色的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白色的衬衣上满是血迹。
    顾爻站在徐青面前,看着这失了魂,颤着双手的人,轻轻叹了口气。
    “徐青。”
    徐青呆愣抬头,看到顾爻那张熟悉的脸,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想开口说些什么,喉咙处却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泪先从脸颊边滚落。
    顾爻沉了沉面色,做到徐青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
    徐青颤着手想要去抓顾爻,却瞥见自己手上干涸的血,脑中闪过的是贺言深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了无生气。
    满目的红,黏腻又让人作呕的血,全是从那具他熟悉至极的躯壳中流出。
    徐青收回手,像是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那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是转瞬就衰败下去,看得顾爻有些着急,也不嫌弃,一把抓住徐青的手。
    那只手刚刚触及掌心,就让顾爻狠狠蹙了蹙眉。
    太凉了。
    明明只是秋日,这手冰得像是遭了一场剧烈风雪,从数九寒天的冰封中拿出。
    “徐青,冷静!贺言深还没死。”
    徐青回神,像是找到了方向,呆呆地将手从顾爻手中抽出,“是啊,他还没死,没死。”
    “他没死,还活着。”
    顾爻蹙眉,看着徐青这副模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轻叹了口气,只是静静地陪着徐青。
    而就像是被人抽干了灵魂,只剩下一具躯壳行走世间,嘴里也只是反复念叨着“他没死,还活着。”
    像是要从这六个字中找到一丝寄托。
    徐菀流着泪偏过头,不再看徐青。
    她怕她再看下去,会忍不住抱着徐青哭。
    在她的记忆中,姐姐嫁人早,对于姐姐的记忆并不算太清楚,一直都是哥哥在照顾着她,看着他留洋回来一个人扛起徐家的担子,永远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好像没有什么能打倒他,而她只需要做一个躲在哥哥身后,永远长不大的小姑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