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样没有记忆还好,要是让他知道这狗东西有记忆,他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0529垂了垂眸,将怀表放到兜里。
    他永远是大人座下最忠实的恶犬。
    大人让他做什么,他绝不会多言一句。
    “您想让我做什么呢?”
    顾爻偏了偏脑袋,往裤兜里一掏,将那钱夹也放到了少年的手中,摩挲了一下,好像有些不舍,却还是放下手。
    “这个也带走吧。”
    一样都别留。
    他也不会让人抓到把柄。
    阎郁。
    虽然晋北主帅也没必要他这样小心翼翼地护着。
    但是,这也是杜绝了他们拿他威胁阎郁的可能。
    他不会让阎郁成为他的软肋,同时,他也不会成为阎郁的威胁。
    这大概,是他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阿郁……
    我下次,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真的不甘心啊。
    还想多看他几眼。
    明明他们才刚刚成婚啊。
    闭了闭眼,顾爻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没有再看身后的人,只是摆了摆手,声音中满是困倦,“小九,你走吧,别留了,我会尽量在这个世界多留些时间。”
    这样能给他们创造的赢面也大些。
    身后的少年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东西握紧,转身离去。
    大人不喜欢拖泥带水的人。
    重塑神魂的过程是痛苦的,也注定了每一场的遗憾和悲剧。
    虽然不知道那只死狐狸是怎么做到的,但逆天而行的代价,他也能猜到两分。
    不喜欢沉眷,不妨碍他佩服他。
    就让他看看,这只狐狸,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沉眷,别让我失望啊。
    第286章 家国难全56
    少年离开带起一阵清风,顾爻靠在椅背上,享受着这最后的安宁,任由清冷的月光倾泻在自己身上。
    夏夜晚间的蝉鸣伴着微风,糅合成一曲催眠的乐章,让忙了好几天的顾爻竟感到一种久违的平静,靠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仲夏夜的梦,美好而梦幻。
    上天终究是垂怜,赠予命运多舛的旅人一片暂时的避风港。
    河倾月落,天光破晓。
    正在军营中巡查的阎郁只感觉心上一抽,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与心悸充斥着阎郁的整颗心脏,从身到心。
    疼得他面色一白,脚下一个踉跄,被身侧的副将一把扶住。
    “少爷,你怎么了?”
    从晨间起,少爷就心不在焉,面色凝重得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现在更是和得了重病似的。
    这脸色突然白得比死了两天的尸体还白。
    白副将蹙了蹙眉,只能伸手先将面色惨白的人扶到椅子上。
    阎郁的手掌紧紧地攥在他的手上,那力道大得好像要将他的手骨捏碎。
    良久,阎郁才缓过神,冷汗却已经将那鬓角浸透,那双无神又惊惧的眼神看向身侧的人,“他出事了。”
    白副将自然知道阎郁口中这位“他”是谁,他们素未谋面的主帅夫人。
    哦,或许不算是未曾谋面。
    虽然阎家的下人已经换过许多,但根据他打听的来推断。
    这位阎家的另一位主人,是几年前那位先生。
    教了阎郁五个月的先生。
    也是成婚不过两日,就离开晋北的新嫁娘。
    顾爻。
    白副将在心中轻念着这个名字。
    看到阎郁这模样,他眉心皱得更深,生出了些许不悦。
    阎郁想要什么样的找不到,为什么偏偏选了个这样的呢?
    匆匆成婚,又匆匆离去。
    若负不起责任,便不要轻易来撩拨。
    白副将忍不住想起几年前阎家家主突然身死的时候,阎郁好像也像是在找着什么东西。
    却没有找到。
    只是时常把玩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蝴蝶刀。
    后来,就换了个东西。
    时常捻着一串看起来就很有年头的佛珠。
    旧旧的。
    也不知是哪个人送的。
    他后来知道了,这都是那位顾先生送的。
    如今他看着眼前深受打击的人,心中对那人的埋怨到达了顶峰,却还是只能耐着性子安慰,“少爷,冷静,夫人会没事的。”
    阎郁却像是什么也听不进去,魔怔了一般不停摇着头,“他一定是出事了,我的感觉从未出过错,我要去北平。”
    “对,去北平。”
    阎郁一把将白副将推开,踉跄着步子就往外走去。
    白副将被推得脚步不稳,看着那往外走的人,上前一把将阎郁拽回来,厉声吼道:“少爷,冷静一点,现在北平与外界断了联系,只进不出,局势未明之前,去北平就是找死!”
    尤其是你的身份还这般敏感。
    阎郁被人一拽,转头看向这个拉着自己的人,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阴沉沉的目光盯着他,声音冷得不像话,“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