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解心中不平的答案。
    若不是因此,天乾宗青竹峰峰主顾爻,本该是那个骄矜却不失赤子之心的少年郎。
    是被所有人宠着的小幺。
    青年叹了口气,看向顾爻的目光像是历经沧桑,跨过沧海桑田,越过时间长河,落在顾爻身上,“你真的要求一个答案吗?”
    “是!”顾爻不避不退,没有半分犹豫。
    “即使知道这个真相你是一定会身死,上天入地,再找不到你的痕迹,也一定要知道吗?不知答案,你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就算是这样,你,还要执着吗?”
    青年的目光落在顾爻身上,带着些逼视,似是想要让他放弃这个想法。
    顾爻朗声一笑,“那师父也该知道,我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一甩袖间,倒是生出些少年意气。
    又见当年游历四海的肆意模样。
    神秘人一愣,摇了摇头,仰头看向那一片盛开的花朵,却生出许多惆怅,“果然是天命不可违吗?连我这里的花都谢了许多,好一剑飞花啊。”
    他转身看向顾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多年前,我与顾玄知打了一个赌,如今看来,倒是我输了。”
    青年足尖轻点,像是一缕清风飘落到顾爻身边,手掌轻轻搭在顾爻肩上,“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一场造化,看看,能不能改一改这天命!”
    青年鹤发童颜,是仙风道骨,此刻却带着些俏皮肆意,蛊惑道:“看着我!”
    顾爻后退的身形一顿,眼神不自觉地抬眼看去。
    青年眼中金莲乍现,顾爻感觉自己被晃了一下,强行被压实的魂体那些裂痕被逐渐修补起来。
    不过一瞬,青年的面色就变得苍白透明。
    他足尖一踏,反身又回到石碑之前。
    顾爻回神,感受到魂体的凝实,抬眼看向那已经有些透明的人,稍稍怔住。
    他转而微微一笑,朝着青年点了点头,“多谢。”
    青年气息萎靡,连带着盛开的花朵都尽数凋谢,青绿的草地都黯然失色。
    他摆了摆手,一道气息打在顾爻身上,将他往外一推,“不必言谢,走吧。”
    顾爻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身形一闪,眼前便没了青年的身影。
    青年回身,看着顾爻离去的身影,低头盯着颤动的指尖,“天命,谁知道可不可违呢?”
    看着天空中聚起的黑云,闪着黑紫色雷光。
    青年唇角一勾,看向天空的眼神带着些桀骜不驯,脖颈轻扬,“想要警告我吗?可我与他本就是一人,我救自己,有何不可?”
    “所以,你无法惩戒我,给我散!”
    青年抬手一扬,掌心一握,那还未聚成的雷光在云层中生生爆开,将雷云直接震散。
    沈折竹攥着顾爻的手,刚刚他入轿的一瞬间好像感觉到了师尊的气息凝实了些许。
    又很快沉寂下去。
    忽的,躺在榻上的人灵力暴涌,沈折竹眉头一凝,猝不及防被这股灵力震出轿外。
    在空中翻了个转,落在树梢。
    同一时刻,密林层叠的远处聚起雷云,似是有大能渡劫,威势震天。
    可当沈折竹偏头看去,只见一道灵光冲天,雷云又在一瞬间散去。
    少年蹙了蹙眉,心中的疑虑还未升起。
    辇轿之中便灵力爆开,将四周盛开的垂花尽数震落。
    万花齐落,成了纷扬的花雨。
    沈折竹抿了抿唇,没有心思再去理会刚刚诡异的天象,将所有心神都放在辇轿之上。
    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影响了顾爻。
    刚刚一瞬间他感觉到了熟悉的灵魂气息,忽然凝实壮大了许多。
    红帐辇轿的四角锁魂铃同时晃动得厉害,那种摄魂的铃声,将四周的飞鸟都惊落。
    飞禽走兽,花鸟鱼虫,尽数隐匿了身形。
    沈折竹抬手挡住这股灵力的暴动,指尖搭在无绝剑上,目光紧紧盯着辇轿,随时准备动手。
    灵力的暴动却在有扩大之势是生生顿住,而后迅速回拢。
    锁魂铃轻响,自四角飘散出微光,飘入红帐之中,落在榻上。
    四周飞散的微光也也被锁魂铃收回,尽数落在顾爻身上。
    原本被擦亮些许的锁魂铃,又变回了初时的黯淡。
    少年站在枝头,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欣喜。
    锁魂铃,夺魂养己身,散魂养灵主。
    而这四角锁魂铃,沈折竹本来是辅助锁住顾爻的涣散的灵识,顾爻的灵魂太过脆弱与躯壳离体,游离在身躯之外。
    沈折竹实在是不放心,只能借助外力,求些许心安。
    而如今锁魂铃饲主,就说明这法器主人已经有了意识。
    少年俊秀的脸上,欣喜的神情怎么压不住,目光紧紧落在那红纱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