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着了迷一般扣住他的手腕。
    九耀不满地瞪着我,“滚开,你这秃鸡最讨厌了,和那只死狐狸一起骗我,明明你们就是好朋友,我讨厌你,你怎么和死狐狸一样…………”
    那张嘴还在喋喋不休,我却怎么也听不到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嘴巴确实是有点讨厌的,话好多,好烦。
    那就堵上吧。
    我俯身亲上那一张一合的粉唇。
    碾压,辗转。
    肩头那点推拒的力量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我只想进一步,更进一步。
    那是我第一次生出想要掠夺什么的想法。
    而这种欲望在我看到那张哭得通红的眼尾时达到了顶峰。
    混着那夺眶而出的眼泪,我的指尖将那抹红压得更深。
    我想要九耀。
    那是极其清晰的想法。
    看着小孩脑子不清醒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凌虐感。
    想让他哭得更狠。
    可怜的小孩胡乱拿手擦着泪,似是想要变回原身,可我又怎么会让他如愿呢?
    我扣住他的手腕,将他双手交叠着压在头顶。
    他发了疯似的踢踹,可人形的他又如何是我的对手呢?
    我任他哭闹却不曾放手。
    哭声却戛然而止。
    我看着那张漂亮的脸上泪落了满面,漂亮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而后迅速蹿红。
    我唇角轻勾,
    看来他也应该知道自己踹到了什么。
    “小九可要负责啊。”
    我轻叹。
    九耀反驳的话还未说出口,那些往日被我送来给他整一整沉眷的小玩意儿就都用上了。
    捆仙绳。
    很好用。
    闭言符。
    也很好用。
    天蚕丝的锦缎。
    铺床正好。
    我抱着他一步步走进小楼。
    今夜月色正好,适宜圆房。
    白瓷落红梅,当真是美极了。
    ————
    人第二天直接跑了我也是预料到了。
    我打算给他一点喘息时间。
    反正我的人,终归只能是我的。
    我凤霁安的东西,断没有让给他人的道理。
    我回族内去准备提亲的彩礼。
    却没想到会迎来父王和母后那样的极力反对。
    凤族祖地中,我跪在列祖列宗的碑前,却怎么也不肯低头。
    身上的伤有点疼,但比不上见不到小九的难受。
    我怎么也忘不了往日对他多有纵容的父王母后坐在上首满脸的失望。
    “凤霁安,我以为你往日只是任性了一些,现在看来,是我们纵容太过!”
    “你是忘了我们凤族是如何存活延续至今的吗?”
    我垂着头没有讲话。
    我知道的。
    嫁给狐君沉夜的凤族帝姬是最后一个外嫁的族人。
    从上古那些族群一个接一个陨落以后,凤族便只在族内通婚。
    生出凤族血脉强盛的孩子,才能在一次次的涅磐中活下来。
    一次次的涅槃才能抵抗住祸难。
    可我不愿意低头。
    从前我没有心悦之人,随便什么人都无所谓。
    如今我都有了喜欢的人。
    便不愿再将就。
    既然动了小九,就要担起自己的责任。
    父王气得发抖,跌坐在王座。
    我还是不愿意低头。
    那鞭子是真疼啊。
    一鞭子一鞭子,全是抽在神魂上。
    可我也没有半分松口。
    跪在祖地之中。
    他们说让我反省,可我应该反省什么呢?
    仰面望着凤族的先辈们,我真的想问一问,
    我错了吗?
    四个堂哥堂姐轮番上阵,挨个来劝我。
    我充耳不闻。
    待在祖地之中闲来无事,我有时会拿着那些收在收纳袋中的梧桐木雕些东西。
    从最开始的一朵花,一棵草。
    到后来的花鸟鱼虫。
    哥哥姐姐来了,他们劝他们的,我雕我的。
    像是滚刀肉一般油盐不进。
    有时材料不够了,还会让他们带进来。
    他们都被我气得不轻。
    直到我觉得我的技艺娴熟的那一天,我才下刀,在梧桐木上描摹着少年的模样。
    每刻下一刀,小九的模样便清晰一分。
    每一刀都像是刻在我心上,让我时刻不能忘记。
    偶尔我也会想,这么久见不到我,小九会不会想我呢?
    或者是,忘了我?
    后来,五哥在外游历回来了。
    许是见其他人都劝不动我,五哥也来走个过场了。
    至少起初我是这么觉得的。
    我放下手中的刻刀,抬眼看向眼前许久未见的人,随即又垂下眸,声音不咸不淡,
    “五哥也是来劝我的吗?”
    五哥没有说话,却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他摇了摇头,“我不是来劝你的。”
    “我觉得小六你做得没错,为何要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