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明袖开始坚信应岁与是祸害苍生的大魔头,暗中着师门上下,奴役压榨同门。而他是代表正义的主角,当以“打败魔头,解放师门”为宏愿。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计划一场针对“大魔头”的“讨伐”,并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小师弟还好吧。”
    鹤云栎并不担心应岁与。
    小师弟的道行还不足以拿师父怎么样,该担心的是师父会不会狠狠收拾小师弟。
    孟沧渊点头:人鼻青脸肿,但还活着。就是还不肯消停,在计划下次行动,说待魔功大成,就去烧了那“魔头”的药田,破坏魔头以丹药控制门派的阴谋。
    药田?
    鹤云栎心里一个咯噔。
    如果小师弟真敢弄坏师父的东西,那就麻烦了。
    师父用什么啊?
    他长叹了一口气,正好男主的事也处理完了,便道:“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去吧。”
    孟沧渊点头,他就是来接鹤云栎的,能赶紧完成任务自然好。
    ……
    第二天,与骆九衢告别后,两人登上了回山的车驾。
    除了门内的最新情况,孟沧渊还应执事弟子的委托捎来了这些日子积压的公务。途中无事,鹤云栎便翻看起来。
    文书里主要都是这两个月的账单,需要他过目批示后,斗金阁才能下账。
    做着事,时间便过得飞快,转眼半日过去,他们抵达了云霄地界。
    见云海之上,断崖千丈,峭壁悬绝,从其上望去苍山如绵,长河如丝。而在这一重接一重的险峻狭窄的山岭上,便矗立着云霄派的山门。
    此地位于连云山脉北向第三条灵脉上,虽是条上等灵脉,但对大宗门来说太小,对小宗门来说太险,因此千余年来除了云霄派未有第二个门派在此建立山门。
    云霄落了个清净的同时,也加剧了“查无此派”的修界地位。
    车驾刚挺稳,鹤云栎才钻出车,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俊俏少年便冲上来,拉住他的手哭诉:“鹤师兄,你回来了。我真以为我要见不到你了。”
    这就是小师弟隽明袖,实际年纪不小,只是因为某些原因看起来才是十三四岁。
    先对来接他们的大师伯陆长见行了礼后,鹤云栎才转向他,仔细打量起隽明袖。
    同样因为颜控大师伯的缘故,隽明袖也是好看的,眉眼虽未长开但依旧能看出昳丽之色,额间一枚朱红纹印忖得玉越玉,朱——
    不是朱的了。
    本该艳红的朱印被用墨描成了纯黑。
    不用问,肯定是隽明袖自己干的。
    这纹印也有来历。
    小师弟幼时,曾有一云游方士给他算了一卦,说他“孤煞之命,有缘无果,一生孤苦,难得善终”。
    三师伯很生气,差点打了那方士一顿,不过方士跑得快,溜了。
    回来后三师伯一直惦记着这段谶言,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心里总觉得不安,便托大师伯的关系,让“天机道”的掌门人再给小师弟算了一卦。
    结果相去不远。
    三师伯依旧不太信,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天机道以秘法封了隽明袖的情窍。以保他能长存赤子之心,潜心仙道,不入迷障。这纹印便是封印的具象化。
    隽明袖长得慢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结果似乎跑偏了。
    隽明袖确实留存了一颗“至纯至坚”的赤子之心,但没有用在求仙问道上,而是投在了“反应(岁与)复隽(明袖)”的大业上。给三师伯枯燥的“老年”增添了许多色彩,属实是“孝顺”徒弟了。
    回到现在。
    隽明袖昳丽的眼角有一大块难以忽视的淤青,看来吃了不小的亏。
    鹤云栎关心:“你还好吧?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伤着?”
    听他这么一问,隽明袖立刻眼露悲戚:“是我无用,终究抗衡不了那魔头,徒惹师兄担心。咳咳……师兄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打败那个魔头。将师兄,还有同门,拯救出来的!”
    还能给自己加这么多戏,那证明确实没问题。
    鹤云栎又问:“你怎么把印纹涂成这样了?”
    隽明袖抬袖一遮:“魔纹丑陋,莫脏了师兄的眼。”
    大师伯陆长见本在与大师兄说话,听到他们的对话,扭过头解释:“他用上次你师父送给你三师伯的墨画的。”
    鹤云栎记得这个,上次有人来求丹,给师父带了一方珍稀的烟霞墨,但师父在文房用具上没什么偏好,便转送给了在练书画的三师伯。三师伯极为喜欢,珍藏着一直舍不得用。
    事情不太妙。
    “还是赶紧擦了罢,仔细三师伯打你屁股。”鹤云栎抬手,想帮隽明袖“抹除罪证”。
    三师伯的暴脾气可不好惹,隽明袖挨了那么多打还不长记性,也不知该说心性坚毅,还是皮厚耐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