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师叔来了!”
    “应师叔!”
    弟子们让开了一条道。
    鹤云栎抬头,望着穿过人群来到他面前的应岁与:“师父!”
    氤氲的双眸因着急染上水汽,在火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晕。
    应岁与摸了摸他的脸颊,低声安慰:“嗯,在呢。别急,让为师先看看。”
    鹤云栎遵照他的嘱咐让开位置。
    应岁与蹲下身,看了看小兽的情况,拿出带来的针包,抽出一根银针,插入了翠花头顶的穴道……随着一根根针落下,翠花的气渐渐顺了,惨叫声小了。
    “见到头了!”搭手的记名弟子看到钻出来的幼崽鼻子,惊喜大叫。
    应岁与拿过准备好的笔纸,写了一张丹方:“熬水来!”
    原本紧张混乱的场面,随着应岁与到来渐渐井然有序,弟子们烧水、扎针、熬药……忙到大半夜,幼崽终于全部顺利生了下来。
    “总共四只,三公一母!”路小富很有眼色地抱着唯一一只‘女孩儿’分别到几位师长面前贺喜,“恭喜师伯、师叔!又多了个‘姑娘’!”
    轮到鹤云栎却是:“恭喜掌门师兄,升任外公。”
    刚说完,就被背后的弟子踹了一下。
    有这么说话的吗?
    好在鹤云栎没有计较。
    其他弟子也很高兴,互相争着要看。传来传去最后送到了鹤云栎这里:“掌门师兄,你来取个名字吧!”说完就将还没睁眼的兽崽儿往鹤云栎怀里一塞。
    鹤云栎手忙脚乱地接住。
    他什么时候抱过这么小的幼崽?
    浑身软软的,才两个巴掌大,身上的羊水都没干,像戳一下就会碎掉的豆腐。鹤云栎活像被施了定身术,只用手臂托着,不敢挪也不敢动。
    偏生幼崽很有精神,一到他怀里,便活泼地拱来拱去,鼻子在他胸前脖颈上反复嗅闻,让他直发痒。甚至还伸出粉红色的舌头,去舔他的脸和脖子。
    “不行!停下!”
    幼崽根本听不懂人话,舔得鹤云栎满脸口水。鹤云栎又不敢松手,只能丢盔弃甲求救:“师父!”
    应岁与沾了准备好的奶水,放到幼崽鼻下。
    闻到奶香味,幼崽转移了目标,全神贯注地舔起素白手指上的汁液。
    鹤云栎得救了,终于能好好看看这位“姑娘”的模样。
    幼崽生得和它娘亲很像,但皮毛是黑粉两色,额头长着嫩芽般的肉角,细而卷的尾巴尖顶了一搓毛。煞是可爱。
    得起个配得上它颜值的好听名字。
    鹤云栎想了良久:“叫淑芬吧!”
    一旁的记名弟子纷纷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其中一个悄悄推了推身旁的同门:“忘了问一声,翠花的名字谁起的?”
    “还能是谁?鹤师兄啊!”
    “那为什么还把这只也给他起?”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递过去的。”
    发问的记名弟子努力回想是谁递的。
    好像是他自己。
    那没事了。
    “怎么了?”众人的反应让鹤云栎不解,他转向正在喂“淑芬”的应岁与寻求认同,“不好听吗?”
    只见应岁与面不改色道:“好听,一听就和翠花是一家的。”
    记名弟子们纷纷在心里比出大拇指:不愧是应师叔,一开口就是高情商。
    给最金贵的“小姑娘”取完名字,接下来便轮到剩下三只雄性幼崽了。
    对待它们弟子们就随意多了:“这只叫香喷喷红烧小乳猪三号,这只叫油光水滑炭烤小香猪四号,这只叫麻辣鲜香火锅涮肉五号。掌门师兄觉得怎么样?”
    鹤云栎还没给意见,就有其他弟子不干了:“你怎么全按自己口味取?清炖呢?”
    “这次不够分,下次吧!”
    “过分了啊,上次就说的下次。”
    “你小声一点,别吵到淑芬睡觉。”
    争论被弟子油滑地借着淑芬的名义摁下了。
    舔饱奶的小兽在鹤云栎怀里睡着了,应岁与把装奶水的碗递还给记名弟子,拿起湿毛巾擦过手:“我回去了!”
    众人起身相送:“恭送师父|师叔。”
    来到门口,陆长见与顾决云还没走。应岁与发出邀请:“大师兄、三师兄,要不要去我那喝茶?我新得了几斤白毫乌龙,今年的新茶,去尝尝吧。”
    陆长见想都没想就答应:“好啊!正好我还有事跟你说。”
    “三师兄呢?”
    顾决云看了一眼某位“冤种师兄”:“不去了,最近脾胃不好。”
    突然这么热情好客?他不信。事出反常必有妖。
    应岁与也不强求,只对陆长见道:“大师兄去我那再谈吧。”
    临走前,顾决云拉住陆长见,传音入密:【大师兄小心点。四师弟既得了新茶,只怕也想要新茶具了。你想想自己那有没有合适的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