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脚步轻快地带着“以一换四”的礼盒走了。
    师父没了罐子,关徒弟什么事?
    区区师徒情还不足以让他和小师叔对线,有个交代就行了。一个月三千灵石得,拼什么命啊。
    送走大师兄,鹤云栎折回书阁,低声嘟哝:“还以为会是那套青瓷茶具。”
    正在收拾东西的应岁与:“那个下次再说。”
    还有下次?
    鹤云栎不禁为大师伯默哀。
    将用过的茶具洗干净放好,应岁与临走前叮嘱:“药阁的炉子上有药,睡之前记得喝了。”
    药?
    什么药?
    鹤云栎疑惑。
    “还有……”
    还有什么?
    鹤云栎支起耳朵。
    “记得洗澡。身上一股猪崽儿味。”
    不说他也打算洗啊!
    再说有味道吗?
    鹤云栎左右闻了闻。
    好像真有股香甜的奶味儿。
    嫌弃有味道刚才还坐在自己旁边看了那么久的书?
    但应岁与已经走远了,没给他辩驳的机会。
    转到药阁,炉子上确实熬了一锅药。
    原以为师父又要让他试药,但闻着是很正常的“定神汤”配方,主要用于治疗心境不稳。
    师父给他熬的?
    但是——
    师父怎么知道他心境不稳的?
    他回来后也没有很奇怪啊。
    难道在他身边插了眼睛吗?
    鹤云栎摇摇头,甩掉奇奇怪怪的想法,将凉好的药一口干了。
    ……
    安稳睡过一晚,第二天直到晨光大亮,鹤云栎才醒来,刚睁开眼便听到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支开窗户,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院子的东北角落哼哧哼哧地砌墙。
    是路小富。
    “掌门师兄早!”见到他,娃娃脸的记名弟子咧开两排大白牙。
    因着照顾翠花的需要,鹤云栎与他多有交集,很是熟稔,于是亲切笑问:“你怎么在这儿?做什么呢?”
    “是应师叔传讯叫我来盖兽舍,以后把翠花一家挪到倚松庭养。说是打算在翠花的三个儿子身上做什么培育灵兽的试验。”
    在庭院里修猪圈?
    师父的审美又一次为兴趣妥协了?
    鹤云栎没有深想:“那你好好干。师父若满意了,我也有赏。”
    “好嘞!”
    身为掌门兼门内第二的大款,鹤云栎素来大方,得了他的话,路小富干得更卖力了。
    合上窗户,鹤云栎穿好法衣,束起长发,戴上发冠,又成了典雅端方的掌门。
    收拾停当,准备去工作的他来到门口,忽然顿住了脚步。
    只见一只竹筐放在廊下,里面垫了软垫,翠花和她的四只幼崽便卧在软垫上。
    鹤云栎诧异:“怎么就带来了?兽舍不还没盖好吗?”
    “应师叔吩咐的,说要先检查检查三兄弟的体质。不过来了过后倒没看到他人。”
    鹤云栎没有留意他后面的话,只盯着那只黑粉花色的幼崽,挪不开眼。
    淑芬喝饱了奶,安安静静躺在翠花的怀里打盹,与她四处乱跑,一刻也不能安静的几个兄弟比起来,显得分外乖巧。
    可爱。
    超可爱。
    鹤云栎脑子里只剩下这个词,他竭力克制住自己上手的冲动。
    一派掌门怎可当众撸“猪”?
    瞧掌门师兄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着翠花一家,路小富试探提议:“外面风大,要不掌门师兄先把它们带进去?”
    他的识趣让鹤云栎心情大好:“你慢慢来,不必着急。累了可以去花厅休息,里面有茶点,随便用。”
    “谢谢掌门师兄!”
    将一家子挪到书阁内,
    鹤云栎盘腿坐下,掏出一把灵果,随意丢了几个到淑芬兄弟面前。然后专门拿了一颗,放到淑芬鼻子下面。
    安静的幼崽闻到香味,抬起了头。
    鹤云栎放软声音诱哄:
    “淑芬……”
    “到外公这来。”
    路小富昨晚对鹤云栎与淑芬亲缘关系的定位其实没有错。但一派掌门把“小香猪”当女儿养这种事怎么好让弟子知道?
    他的威严不能丢
    。
    所以翠花只能是“不可见光”的“私生女”。
    出于补偿心理,鹤云栎平日待翠花极好,倒教路小富觉察了这段“父女关系”。
    小兽循着香味,滑动四肢,爬上了鹤云栎的衣角。粉红的小舌头,一点点舔去被捏碎的灵果,连汁水也没放过。
    文雅秀气的吃相让鹤云栎更喜欢了:“乖孩子。”
    “我们家淑芬真有礼貌。”
    幼崽吃完一个还不够,继续寻找其它灵果,顺着爬到了鹤云栎腿上。
    “淑芬想让外公抱?”鹤云栎高兴地掐着它的腋窝将它抱进怀里。
    “你也喜欢外公对不对?”
    “真好看。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