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像发生在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还有那句旁白似的启示——
    魔主应岁与与他的师兄……是死敌?
    魔主?
    他的师兄?
    为什么是他的师兄,而不是他的二师兄, 或者他的师兄们?
    不知为何, 鹤云栎非常在意这句话。
    ……
    想不出有用的信息, 他只能抽回思绪。左右看了看, 发现这里并非自己的房间,是师父的。
    记忆回到昨晚, 他在陌阿叔处被连哄带骗地喝了许多高浓度的果酒, 回来后又和师父聊天, 再后来……
    他睡着了?
    什么时候的事?
    师父为什么没把他送回房间?
    那师父岂不是没睡?
    对了抢师父床这种事鹤云栎虽不说习以为常,但也并非首犯了, 在短暂的惭愧后,便坦然起身, 穿衣束发。
    整理好衣冠出门, 抓住一个小厮询问, 得知应岁与和陌三千在庭院的凉亭里聊天。谢过之后, 鹤云栎径直往庭院而去。
    既然在陌府庭院风格自然也是一脉相承,绕过同时存在的错落山水与对称楼阁, 他终于瞧见了两人,真是在聊天,没有某一方(单指陌三千)被下药。
    大多时候是陌三千在讲,应岁与安静倾听。
    若没那么多坏心眼,他倒算个很好的听众。
    但是这样一来又出现了悖论,因为应岁与喜欢听人倾诉的首要原因就是为了知道踩别人哪只脚别人会更痛。
    方走近便听得陌三千颇有些着急的声音:“到底成不成?你给个话儿,别又装听不见!”
    应岁与悠然喝完杯子里的茶,感叹:“乌龙色泽浓郁,回甘悠久;青瓷细腻光洁,胎质轻薄,不惹杂味。两者配在一起也算别具一格,和这庭院景色甚是搭配。”
    “我刚才和你说的事——”
    “倒也不必谦虚,能选择与世俗公认的正确做法不同的道路也是一种勇气与格局。”
    陌三千:“……”
    “哎呀,我是真心在夸你,绝无半点反讽之意,为何总把人心想的这么坏呢?”
    两个人的对话根本接不上。
    应岁与似乎在和某个不存在的陌三千交谈。
    鸡同鸭讲半晌,陌三千放弃:“行了!我不提了,成吧?”
    说完抱起手,不再说话。
    “师父,阿叔。”鹤云栎这才走过去,行礼落座。
    趁着应岁与品茶的间隙,他拉了拉陌三千的袖子,小声询问:“您方才和师父说了什么?”
    面对不想答应的请求,正常情况下师父都会直接拒绝,至于理都不想理的,怕多少沾点离谱。
    “也就请他帮一个小忙,你师父现在越来越小气了。”陌三千语气遮遮掩掩。
    鹤云栎当即维护:“小不小气也要看您求的是什么啊。”
    再三询问之下,陌三千终于将详细说了来,
    原来是陌夫人一直想趁着身体还“中用”,为陌三千再生一个孩子。但陌三千觉得这对陌夫人身体损害太大,一直
    强烈拒绝。
    只是他虽然在外面是八面玲珑的大商人,但却拗不过家里固执起来的江北娇女子。
    最令他着急上火的是,陌夫人因为担心和调养“孕气”的汤药冲突,停了丹药。
    陌三千自己说不动,便想着借助外力。
    他方才便是在求应岁与帮他打个配合,出具一份诊断,向陌夫人证明他已经不能再生育。兼通医理的丹圣之言,陌夫人肯定不会不信。
    第二个要求就是再开一味好用一点的避子汤药给他。
    虽然对生死表现得很洒脱,但陌三千还是更愿意在寿终正寝前保持身体康健。他现在瞧瞧吃的那味避子药药性着实生猛,教他不太好受,这也是他近来身体虚弱的原因之一。
    鹤云栎不知如何评价。
    这完全就是在把师父当江湖郎中使唤,换个人来只怕早就被师父记恨上了。也幸亏他是和云霄情谊深厚陌三千,才能逃过一劫,只是被轻飘飘地讽刺几句。另外——
    您就不怕师父在你的药里下忘忧丹吗?
    “要不贤侄你帮帮我?”陌三千转而将希望投向鹤云栎。
    鹤云栎虽不似应岁与心气高傲。
    但应岁与拒绝过的事,从来与师父站在同一战线的他自然也不会答应:“师父在这儿,我说的话只怕没有信服力。就算我帮了您,但没师父配合,夫人一求证,不还是要露馅儿?”
    陌三千嘴一撇:“你俩穿一条裤子的。”
    鹤云栎装傻回应:“倒也不能这么说,云霄派虽算不得大富大贵,裤子还是管够的。”
    虽然没有答应帮忙,鹤云栎还是给他出了几个主意。
    比如再和陌夫人好好谈谈,将自己的想法与担忧坦诚相告。
    这倒像他的性子会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