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岁与又指了指依旧满脸防备隽明袖:“你也一起。”
    这丫头又不是不认路?
    虽然不乐意,但隽明袖更不想和应岁与呆一块儿,不以为意地瞧了一眼那团蠕动的肉块儿,对叶清道:“跟我走罢。”
    交托完“活口”,应岁与悠悠踱进庭院。
    瞧见他回来,鹤云栎眼神一亮,迎上来:“师父!你没事吧。”
    应岁与摊开手臂,任由弟子检查浑身上下,清朗的目光落在面前的青年身上,柔和中似乎还带着些微笑意。
    瞧见他身上没有破损,鹤云栎这才放下心来:“师父休息休息吧。”
    说完拉着他进入凉亭落座。
    入座前,他扫了一眼被绑了丢在庭院角落的五堂主。
    ——四肢瘫软,肢体扭曲,碎掉的骨渣刺穿皮肤,血缓缓从大大小小的破口处渗出。
    应岁与幽幽感叹:“我以为下手干净点这种事不用特地嘱咐三师兄,也不想想吓到我怎么办。”
    顾决云懒得理他:“你抓的人呢?”
    “我见不得旁人受苦的场面,叫两个小师侄带去后院了。还有就是,那人素质不高,不愿客随主便。我不得已下了重手。总之,师兄趁热吧。”
    趁热?当他去吃饭呢?
    顾决云白了他一眼,接过他摸出来的“真言丹”,拖上俘虏,转身往后院而去。
    瞧见那团正被隽明袖用树枝戳着的人形肉块,顾决云脑袋上不禁冒出了大大的问号:老四是哪来的脸说他“下手狠”的?
    ……
    庭院中,剩下的人讨论起当前状况。
    陆长见发出疑问:“邪道怎么会派人云霄派来?我们平时也没惹到这类人啊。”
    他死活也想不通邪道为什么要对付云霄派,还派这么弱的。
    应岁与专心泡茶,孟沧渊神游天外。
    只有鹤云栎贴心地接了话,说出自己的猜测:“他们或许是冲着青叶来的。”
    “青叶?”陆长见不解,“为什么会找青叶?”
    事关全派安危,也不能再捂着叶清的身份不放。
    但鹤云栎也没把话说死:“她和弟子提过一些她的身世。她家里人似乎就是被邪道所害,她也一度陷入邪道的追杀。要不弟子去把她叫过来让师伯问话?”
    这样说既不误导调查方向,也不用把叶清的底儿全交了。
    至于要不要坦白,要怎么坦白,他决定交给叶清,因此没有贸然编话,以免说辞对不上,漏了馅儿。
    陆长见想了想,摆手拒绝:“她一个小姑娘,经历这么多事还是挺吓人的。暂时不要问她了,不要让她担惊受怕。先看看能审出什么来吧。”
    大师伯如此决定,鹤云栎也不再说什么。
    说曹操,曹操到。
    被顾决云赶出来的隽明袖和叶清转回了静思堂。
    一瞧见鹤云栎,刚才还兴致勃勃地玩弄俘虏的隽明袖一秒双眼泪汪汪地扑了过去:“鹤师兄!我好怕!
    门内居然出了这么可怕的事!我正想来找你,看你是否平安。魔头就叫住我,叫我给他处理俘虏。好多血啊!我好怕!”
    说着还不停瞟向应岁与方向,试图窥探“敌人”的脸色。
    叶清满头问号:刚才全程是他在拖人好吗?
    应岁与慢悠悠倒了一杯茶,掏出一颗丹药,放到茶里,递给隽明袖:“吓坏师侄了吧,快喝了这杯茶,定定神。”
    隽明袖感觉自己被蔑视了:“我才不要喝你的茶!你把我当傻子吗?下毒都当面的!”
    鹤云栎接过茶杯:“不是说吓坏了吗?快喝吧,乖!”
    说着把茶抵着他的嘴,强行灌了进去。
    茶水入口的瞬间,隽明袖就变得眼泪汪汪。
    ——好苦!
    不止是茶苦,还有种被背叛的心苦。
    他最爱的男人,竟然帮着他最恨的男人给他“下毒”!
    可恨的是到了这步他还是放不下鹤云栎,还是爱着这个伤他至深的男人。
    原来爱上不该爱的男人就是这种感觉吗?
    隽明袖悲苦地闭上双眼,默默咽下了最后一口“毒汁”。如果不能得到师兄的心,就让他这样死在师兄怀里吧。
    丹药确确实实是定神的,至于味道不好鹤云栎也知道,不过小师弟都当面说师父不是了,还不准师父整治整治他吗?
    他轻轻推了推赖在自己怀里装死的隽明袖:“喝完了,别赖着了,回去好好休息。青叶也是,门内的事就别担心,我们会处理的。”
    眼见师兄想支开他,叶清赶忙问道:“这次的袭击没有人受伤吧!”
    见“她”如此关心同门,陆长见很欣慰:“放心,这种宵小还不能在你师长们的眼皮子底下翻出风浪。这两天功课学得怎么样?修行可有体悟?还有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