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们谈的就是这个吗?
    应岁与轻描淡写回道:“他整天娘娘长,娘娘短,太烦了。所以为师就想着让他在他最在意的娘娘面前出个丑。”
    鹤云栎并不全信。
    他之前想过这一可能,但很快否定了。
    因为师父虽喜欢捉弄人,但并不会因为这种无聊理由就去毁掉别人最在意的东西。
    尤其是在对方与他并无仇怨的前提下。
    但因为现在没有能质疑的线索,他也并未否定这一说法。
    “那师父为什么要潜入白玉京?”
    “因为想瞧瞧修界第一宗门是什么模样。结果也没什么特别的。”
    就这么简单?
    鹤云栎虽有疑虑。但师父给了答案,他就会选择相信。
    或许以后师父会给出另一个答案。但既然不是现在,他就不想勉强师父。
    说着话,两人走到了通道尽头。
    面前是一扇,满是符咒与禁制的门,后面便是伏魔塔第一层了。
    宇文佾给的阵盘里只储存了外围阵法禁制的破解方法。他自己没有进来过,因此对于伏魔塔内部的机关阵法他没能提供任何帮助。
    好在前几层的禁制也不难,应岁与很快就将其解开了。
    门后是破败而灰暗的空间,唯一的光线来自于禁制与阵法回路发出的或绿或黄的微光。
    一些已经不知道作用的断壁颓垣横亘在中间,将广阔的塔内空间分隔成若干块儿。
    第一层主要关押的都是罪大恶极的凡人。
    一来罪恶能深重到需要关入伏魔塔的人不多,百年也难见一个,二来这些凡人也不通术法,没什么怨力,关进来不久便人死魂散,只剩下地面上的这些白骨。
    应岁与揽着弟子的腰,轻轻几个跳跃,便越过堆积的骸骨与其下暗藏的机关阵法,来到了前往第二层的楼梯口。
    楼梯尽头是一扇同一楼入口模样类似的门。
    只是上面的符咒多了些,禁制也更密。
    第二层关押的主要是有特殊机缘,或者天生灵异的凡人。
    他们身上负有一定的灵力或怨力,在伏魔塔这样的阴煞之地死后,还会以怨灵的形式存在相当长的时间。
    但因为能量太微弱,只能感知,难以看见。
    在入口站了不久,鹤云栎便感觉有阵阵寒意顺着脚踝攀附上来。
    应岁与撑开了那把重明羽织成的伞,周围寒意顿时为之一散,凝滞的空气也变得清明。
    这次应岁与刚抬手,鹤云栎便揽住了他的脖子,很是自觉。
    反而是应岁与愣了一下后才抱住他。
    今晚的弟子,格外……
    热情。
    以同样的方法来到第三层。
    这里的怨念更浓了。
    此地主要关押的是筑基期以下的修士,和灵力强大,虽未入道却已经能引发异象的凡人。到了这个程度已经能在死后留下比较完整的灵体了。
    仔细观察,周围确实有不少模糊的形体。
    有的只是一团朦胧的能量,有的则勉强看出个人形。他们或龟缩一角,或寂寂飘荡,仿佛存在于另一个世界。
    如果宇文佾提供的情报没有纰漏,那么他们要找的目标便是在这层了。
    师徒俩刚一动作,一众怨灵便齐刷刷地往了过来。
    明明没有脸,却仿佛能感觉他们尖锐的注视。
    活人?
    活人?
    是修士!
    修士!
    大人!我是冤枉的!
    怨灵们纷纷叫嚷着扑上来,又被伞的结界阻挡在外。
    动作轻缓的只是被灼伤,而部分想借机发动袭击的,则被反伤打得魂飞魄散。
    经此一遭,怨灵们纷纷意识到这两人不好惹,纷纷退散。
    没了他们阻挡,鹤云栎也能瞧清第三层的景象了。
    所见之处,到处都是破碎凌乱的白骨和模糊不清的怨灵,完全分不出他们要找的人。
    而宇文佾只给了一些要救之人的特征,至于有关的物品一件都拿不出来。
    这要怎么找?
    应岁与走向一只躲在角落的灵体:“疫女在哪里?”
    骸骨在他脚下被踢开,为身后的鹤云栎清出了一条路。
    怨灵毫无反应,木讷呆滞。
    料想关在这里的怨灵之间未必都知晓相互名号,鹤云栎翻译了一下:“是一个年轻姑娘,二十来岁,身上带着即使对灵体都有作用的毒。”
    那个女人?
    他们是来找那个女人的!
    那个恐怖的女人,不该被关在这里!
    她该被关到第九层!
    白玉京搞错了!
    搞错了!
    怨灵的意念十分惊恐。
    看来他们要带走的这个“疫女”确实不寻常。
    顺着怨灵所指的方向,两人一路前行,最终在通往第四层的楼梯脚下看到了一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