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父。”
    他轻声唤着应岁与,被带入了新一轮的欢愉。
    ……
    另一头,在应岁与失踪时稳如泰山的陆长见,发现鹤云栎不见后,开始着急上火起来。找遍宗门没见到人,他忙找到顾决云说了这事儿,让还在闭关不能出去的师弟和自己一起着急。
    就在顾决云满心无奈地教陆长见怎么和应岁与提这件事时,陆长见的玉简亮了起来。
    是鹤云栎发来的传讯。
    他在传讯中说自己现在和师父在一起,让两位师伯不要担心。
    原来是去找师父了。
    陆长见收起玉简,松了一口气。
    顾决云愤懑感叹:“这孩子,都让他不用太担心了,不听。把他师父看得和眼珠子一样。”
    “是啊。”陆长见跟着附和。
    确认了师侄的安全,山上仅剩的两位第六代师兄弟聚在一起聊起了其他事。
    陆长见向顾决云提起了鹤云栎“离开山门”前和他的那段谈话,并感叹师侄的成长。
    可顾决云越听越不对劲。
    笨蛋师兄!
    被套话了都不知道。
    同时他也不禁失笑:不愧是老四的徒弟。
    说起当年,陆长见又想到了顾决云身上的事,关心:“三师弟,你当年发的心魔誓,真的没影响了吗?”
    顾决云痛苦叹气:“说了无数遍了。没影响了,没影响了。啰里啰嗦。”
    陆长见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但顾决云知道,下次有机会他还是会问。
    当年,在得知应岁与叛出山门后,他们三个师兄弟在陆俦的房前跪成一排,请求父亲|师父息怒,不要将师弟除名。
    否则,事情就真的无可挽回了。
    但一天一夜下来,陆俦都没有给出任何表态,回应他们的只有紧闭的房门。
    性情最为急躁的顾决云等不及了,他冲着屋内高喊:“师父!求您饶了四师弟这一回!我会把他带回来给您赔罪的。”
    屋内没有动静。
    为表决心,顾决云一咬牙指天立誓:“我顾决云在此立下心魔誓,如果带不回应岁与,将道心永无寸进。”
    跪在一旁的陆长见和牧夜声当时都惊了,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们的三师弟。
    而伴随着誓雷响起的,是陆俦踹门而出的声音。
    他极端愤怒地看着自己的三弟子,其中的火气,竟然不亚于被应岁与说“恩断义绝”后的程度。
    想起师父当时的吓人模样,顾决云至今心有余悸:“后面师父还足足罚了我三年的紧闭。我就不懂了,明明是我们三个一起求的情,为什么只罚我。”
    “我们可没有发心魔誓。”陆长见冷淡回道,难得地没有对师弟表现出疼惜,“其实我一直觉得,父亲那时候根本就没想过把四师弟除名,他只是要个台阶下,我们跪个三五天就好了。谁想得到你竟然冲动到发了心魔誓,拦都拦不住。”
    如果是少时听到这种话,顾决云定会觉得陆长见在维护自己老爹。可后来发生的事,让他对师父的成见有了些许改变。
    应岁与下山后,他的名字在门派内成了禁词。
    之后几年,师父在讨伐龙胤余孽中留下的旧伤复发,逐渐缠绵病榻。临终前他将三个师兄弟分别叫去,留下遗言。
    他给顾决云的遗言是让他记着自己的誓言,不管师兄弟变成什么模样,都要拉他一把。
    而他给陆长见的遗言则是:要一直做好师弟们的兄长,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无条件地接纳、包容他们。
    牧夜声没有说过自己收到的遗言,但顾决云猜想也大差不差。
    句句不提老四,却也句句不离老四。总结起来,就是让他们要管老四。
    毕竟他们三人在山上待得好好的,哪需要“被拉一把”,哪需要“无条件的接纳包容”?
    原来,他也在关心着被自己苛刻对待的小弟子。
    这并不表示陆俦就成了一个好师父,师兄弟们关于他的记忆依旧更多是严苛与暴力。
    但如果其中有哪怕一点“慈爱”,那么原谅起来,会容易许多。
    如今的顾决云能够明白陆长见的说法或许更接近事实,但他心里并不愿意承认,嘴硬道:“大师兄,你能别为了显得我蠢,故意这么说吗?”
    陆长见则表示:“三师弟你做事确实一直挺不过脑子的。”
    被师兄弟中最迟钝的大师兄这样说,顾决云十分不服,但长幼有别,他不好开口呛兄长,只能在心里回嘴——
    他是“有脑子,但不用”,总比大师兄脑子不够用好一点。
    第75章
    两师徒一起“失踪”了好几天, 回来后第一件事自然是去“静思堂托儿所”接松松。
    只是路上,两人就如何提及两人当前的关系产生了分歧。应岁与迫不及待想要“昭告天下”,鹤云栎却唯恐被人觉察分毫。他好说歹说, 甚至“割地赔款”, 才让应岁与勉强答应暂时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