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成想,哪句话戳中了顾敛,他呼吸越发急促,硬是凑过来啃了林木一口,用力的搂着他。
    林木还气不过:“你才乖乖的!你才在床上哭!”
    “我哭,我回去就哭。”顾敛把人惹恼了,很好脾气的哄人:“我在床上哭给你看,一边哭一边做。”
    林木像被火烧了一样,狠狠的掐他的手臂。
    很久以后的一天,林木已经被“森森”“森森”的叫习惯了,才想起来问顾敛,为什么这么叫他。
    顾敛忙着给他剔烤羊腿,说是自己想的。
    林木就着橙子茶,吃着烤得焦嫩的羊肉,慢慢说:“这本来就是我的小名。”
    ……
    因为林木在意,顾敛从大学毕业后的那个暑假,就没再接受林父的资助,也没跟着林父进公司。
    他走上了单打独斗的一条道路,开始遇到了不少挫折,但都被一一解决了。
    毕竟是创业,有时候会很忙,可他每天最重要的事情依旧是在林木面前找存在感。
    他创业的初衷是为了林木,又不是为了创建个公司。公司不可能比林木重要。
    林木睡觉,他怕电脑处理文件的声音太大,又不想自己在客厅里孤零零一个人,就靠在卧室门外面。
    每天林木一熄灯,他就搬着自己的家伙什过去,坐在门外。
    有天林木出来找水喝,睡眼朦胧的差点把顾敛给踩死,这才发现这事。
    从那天开始,顾敛就进卧室办公了。从坐在门口,转移到坐在床下的地毯上。
    林木翻个身,他能给他盖盖被子;林木要喝水,他能给递到手边。
    后来公司成功上市,且越做越大,他反而轻松起来,选了几个靠谱的人提拔上来,分担自己的压力。
    终于能够回到家里坐在床上,专心等林木洗澡出来。
    ……
    林木相较于顾敛容易很多。
    林父早先不在意这个孩子,但林家在意,林木该有的都有。他不喜欢去公司,家里就把该属于他的资产和股份给了他。
    林父后来,试探着想要与林木和解。但林木没反应。
    他后来知道了林父冷待原主的原因。
    林父与林母本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算是标准的从校园到婚纱。
    但林母怀孕的时候,林父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期。他沉浸于公司马上就能更上一层楼的兴奋之中,日日夜夜的办公应酬。
    他挂断了一次又一次开会时间打来的电话,也几乎要忘记独自在家承受孕期反应的妻子。
    直到合作完美落幕,他西装革履的站在台上,面对着挤破脑袋也想把话筒递到他手上的一众记者,忽然被巨大的孤独感席卷了全身。
    身后的大幅立牌记录着他取得的成就,商业杂志上的头条吹嘘他的身家。
    他站在了名利的顶端,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
    激情褪去,理智回归,他慢慢想起了怀着孕的小公主。
    在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无意识的颤抖着,推开拥挤的记者,踉跄着从办公室里翻出来被各种文件埋起来的私人手机。
    那上面,每一个通讯软件上都标着鲜红的未读。
    林父翻了很久很久,都没翻到头。
    他想,她一定是想他了。他忽略她太久了。他得回去陪陪她,要不然这么多信息都没回,她该生气了。
    他坐上了回家的车,反复催促司机再开快点,却没发现,手机上的信息,最早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了。
    她给他发了很多次信息,也曾大着肚子来到公司送饭,又被他眼也不抬的三两句话打发走。
    直到忽然有一天,期望毁灭在等待之中,心死不再复燃。她没再发消息了。
    他在车上回想妻子的样子,想起来“小公主”的称呼。她是家里的独生女,被宠的娇纵任性,在学校里也酷酷的,要当大小姐,但他觉得,她内心其实是个“小公主”。
    为了和他结婚,小公主甚至和家里断绝了关系。那样好的她,居然为他生孩子了。
    林父想到这,忍不住颤抖起来。经过花店的时候,他急匆匆的下去挑了一束花,想带给她。
    只是等他回到他们生活的别墅,却发现,那里前所未有的安静。
    他感到奇怪,一路唤着妻子的名字找到卧室里,却发现里面已经落了灰。
    他扭头,小心的问跟着他走过来的司机:“她是生我的气,所以回家了吗?”
    明明已经猜到那个最可怕的结果,他却还在自欺欺人。一刹那,司机竟有些不忍。
    但他还是说了,他想让这位尝尝痛楚。毕竟夫人当时的煎熬比他痛苦百倍。
    司机打破了他的幻想,低声告诉他:“夫人是走了,只是永远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