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了一个上午,诺尔斯看向日历上画的圈。
    今天是雌父第一个治疗流程结束的日子。
    雌父是托里公爵的雌奴,他原本是一只军雌,在出任务时碰见了出现在任务地的托里公爵,应激反应让他下意识将枪口对准了托里。任务结束后,雌父因恐吓雄虫被告上法庭,被判为托里的雌奴。
    午休时间,诺尔斯并没有去食堂而是直接去了医院。
    诺尔斯路过特护病房,看了眼躺在医疗舱里的雌虫,眉间凝着担忧。
    “上将,这边请。”
    主治医生夏利的助手在前面引路,诺尔斯收回视线,跟了上去。
    助手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没想到夏利正趴在桌上小憩,一时间有些尴尬。
    “夏医生最近休息得不太好。”助手下意识替夏利解释了一句。夏利是雄虫中少有的好脾气,医院里不少雌虫都暗恋夏利,可惜夏利不会再接受任何雌虫的爱意了。
    诺尔斯表示理解。夏利并不是最近休息不好,而是自从米勒去世后就一直失眠,他是一名医生却放任自已的身体这样败坏下去,就好像是在惩罚自已。
    夏利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皱着。
    梦里,他抱着浑身是血的雌君,雌君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温柔。
    雌君浅笑着,只是那笑太脆弱,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他艰涩地开口,嘴角不断有血沫溢出:“其实夏一直都是当初那个样子,只是……短暂地迷路了……”
    他的雌君一直都是这样温柔包容,哪怕在梦里也不苛责他半分。
    那只手似要抚摸他的脸颊,伸至一半却没了力气,掉了下去,那双温柔的眼睛也永远地合上了。
    夏利牵着那只手,引着它去它原本想去的地方。
    “米勒,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睁开眼再看看我,求求你,再看看我……”夏利哭得撕心裂肺,心脏绞着般疼。
    从那以后米勒成了他实现不了的念想,同时也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夏利哭着从梦中醒来,视野迷蒙,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欣喜还未来得及弥漫就被打回了现实。
    那不是他的雌君,只是眼睛长得像而已。
    也就是因为这双眼睛,他当初才会出手帮助诺尔斯,接手了诺尔斯身受重伤,陷入昏迷的雌父,并许诺无偿救治。
    诺尔斯惊诧地看着夏利泪流满面:“夏医生?”
    “不好意思……”夏利声音嘶哑,他抽了张纸去擦眼泪,泪水仿佛失禁,怎么擦也擦不完,过了好一会儿夏利才平复下心情。
    虽然诺尔斯跟米勒并称为帝国日月但他们并不在一个军区,诺尔斯不是特别了解米勒和夏利的事,只知道有一段时间军雌们都特别羡慕米勒有一个好雄主,后来也不能说夏利变坏了,他只是没有从前那么好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跟其他雄虫比起来夏利依旧算得上仁慈,只不过米勒不再是夏利身边的唯一。
    夏利低着头,不敢去看诺尔斯肖似雌君的那双眼。
    “卡伦的生命体征已经平稳,暂时还没苏醒,再过一周可以探视,不过上将还是要做好患者苏醒不过来的准备。”
    言外之意就是活下来了但可能在病床上躺一辈子。
    夏利说到后面眼泪又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可能是“上将”两个字刺痛了他的神经。
    要不是诺尔斯知道夏利和米勒的事情,他都得以为可能再也醒不来的雌虫不是他的雌父而是夏利的雌父。
    夏利单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做了一个手势让助手送诺尔斯出去。
    走出办公室,诺尔斯停下脚步。
    “有劳,就送到这吧。”
    助手没有推辞,点了点头:“上将慢走。”
    诺尔斯回到军部大楼,从门口到办公室收获了无数道意味不明的视线。×
    萧酌言是s级雄虫的事已经火爆全网,个别摸鱼的军雌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一个传一个,现在已经整个军部大楼的雌虫都知道了,除了没关注星网的诺尔斯。
    诺尔斯的听力不错,行走过程中他隐约听到一些对话,知道他们在讨论他和他的雄主还有s级什么的。
    诺尔斯是双s雌虫,但这事又不是秘密,没理由突然引起热烈讨论,而且双s雌虫虽然少见却并不罕见,每年都有几个双s雌虫诞生,不像s级雄虫,几十年难出一个。
    刚进办公室,阴魂不散的副官又开始嘴贱。
    “啧啧,s级雄虫就是不一样,竟然把我们以凶悍闻名的暴戾上将做到走路顺拐。”
    诺尔斯忍无可忍,正想把塞尔维亚拖到训练室暴揍一顿但还没出手就捕捉到了一个惊虫信息。
    “s级?谁?”
    “就是你的雄主啊。”塞尔维亚一脸稀奇,“你不会还不知道吧?整个大楼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