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崽的出生是个意外,它是枚早产蛋。
    米勒揣崽上战场的事,夏利是不赞同的,但米勒实际上是一只很倔的虫,夏利管不了米勒,他从未对米勒动过粗,也不会拿帝国给予雄虫去权力去强制雌君顺从。
    好在他有一个医者的身份,可以名正言顺跟着米勒上战场,离得近些,他能有些安全感。
    那是夏利认识米勒后,唯一一次没有和米勒一起上战场。志愿者医虫报名的前一天,他跟一群贵族雄虫参加了酒会,误喝了高度数的酒,酒液入口温和,就像普通的果酒,但后劲很大,等夏利酒醒,不仅错过了报名,也错过了给米勒践行。
    他不安地在别墅里待了两天,极其难得地退掉了所有的游玩邀约。
    军雌们下战场的那天他着装整齐,去军舰落地点接米勒,可他等了半天没等到自已想见的虫,只好拦下米勒的副官。
    s级雄虫行事总是便利的,没有人拦着靠近军队的夏利。
    “阁下?”副官先是疑惑,而后了然,猜到夏利要问什么,副官有些心虚,眼神躲闪。
    夏利内心的不安越发浓重,他以为自已能够保持冷静,可开口连声音都是颤的:“米勒呢?”
    “上将出了一点小意外。”
    副官着重强调了只是一个小意外,但夏利听到“米勒”和“意外”这两个关键词之后就无法控制自已去注意那些细节。
    米勒出事了?
    后来夏利再回想那时的感觉,只觉得一片空茫,他不知道自已是怎么晕过去的,又是怎么被送去医院的,醒来的时候就见米勒坐在床头,望着窗外发呆。
    夏利的动静让发呆中的米勒回了神,他扬起嘴角,神态轻松,一点没有出意外的模样,还有心情调侃夏利:“原来虫崽的胆小是随了他雄父。”
    夏利根本没有听清米勒在说什么,看到米勒的一瞬间就抱了上去,将米勒抱进怀里的那一刻,他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米勒的腹部变得平坦,继而反应过来米勒刚刚说了什么。
    “虫崽?”
    “嗯,在恒温箱里。”米勒道,“可能觉得待在我肚子里太危险,提早出来了。”
    米勒说得轻松,夏利也是后来才知道,当时米勒差点就死了,死在星盗的炮火之下,好在米勒反应快,与死神擦肩而过。
    ……
    “夏利?”米勒发现夏利又在发呆,他发现自已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心夏利,他不得不承认,付出的感情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夏利回神,面色还有些苍白:“我没事。”
    两虫回了家。
    米勒刚到别墅就直奔自已的卧室,生怕走慢点卷入别虫编排的戏里。
    夏利有心解决自已的过错,将雌虫们挨个叫来谈话。他没办法直接丢弃掉那些雌侍,就像丢掉没用的垃圾一样,因为他们是有生命的个体,而不是简单的物品。作为医者,他见惯了生死,但他还没丢掉对生命的敬畏。
    亚雌被夏利叫到书房时还未退去诧异,他看夏利跟米勒一起回来,还以为夏利会一直陪着米勒,其实他们都很清楚,米勒在夏利心中是无法取代的。
    如果说米勒是“家”,一个总要回的地方,那他们就是酒店民宿,偶尔落脚的地方。
    让亚雌意外的远不止这个,夏利叫他来书房,竟然是跟他谈梦想的。
    说到梦想,亚雌侃侃而谈,夏利听得认真,看起来很有耐心,在亚雌说完后,夏利问:“你想出去追逐自已的目标,实现自已的价值吗?”
    亚雌突然有了一个不妙的猜测,雄主这是要抛弃他了?
    被雄主抛弃的雌虫可是要进刑讯室的。
    这个社会对雌虫过于苛刻,无论雌虫是因为什么原因被雄虫抛弃的,那都是雌虫的错,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他立刻跪了下来,抱住夏利的腿:“雄主,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您说,我一定会改的!”
    夏利看着亚雌诚惶诚恐的模样,沉默了片刻,他当然知道亚雌在恐惧什么。
    “你误会了。”夏利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名义上的关系不解除,这样雄保会就不会拿你怎么样,然后你去过自已的生活。”
    亚雌愣愣地看着夏利,有些没反应过来。
    很多雌虫嫁给雄主并不只是为了僵化期,还有一点化被动为主动的意思。
    众虫总说雄虫矜贵,磕碰不得,就好像一块小石头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得了的危险物品,但实际上,这个世界对雌虫而言才是真正的危机四伏。他们可能会被残暴的雄虫看上,然后去体验刑罚百科般的生活,大多数的雌虫无法从雄虫手中逃脱,除非后盾给力或者名草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