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加西亚十分的抑郁,他觉得自已身边都是一群没有头脑的傻逼,他的雌父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很想死,但又觉得该死的另有其虫。
    他在贫民窟过了一年,这里都是被雄虫抛弃的雌虫以及他们的后代,这个后代里面自然不包括雄虫,毕竟他们出生就高贵。
    一年很短,短到他还没习惯雌父的哭泣与愚蠢,一年又很长,长到他已经对所有的雄虫深恶痛绝了。
    加西亚不明白,为什么雌父会那样的痴恋雄父,雄父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既不是处也一无是处,当然,那只雄虫现在依旧一无是处,可雌父依旧喜欢着雄父,更为可笑的是,雌父竟然至今都还做着雄父会回心转意的春秋大梦。l
    他真是恨透雌虫的愚昧天真和雄虫的蠢笨残暴。
    有时候他会觉得,跟这样的一群傻逼生活在一个星球,连空气中都带着致蠢的病毒,他恶心得想离开这个世界又觉得为了一群傻逼不值得。
    令加西亚没想到的是,雌父竟然想把他送给一只丑陋的雄虫当玩物。
    那天,整日因为思念雄父而萎靡不振的雌父突然焕发神采。加西亚刚干完苦力活回来,浑身的汗与灰尘,很脏,可他只想睡觉休息,在贫民窟的这一年,他的洁癖完全被治好了,因为没有一个洁癖可以在这个地方活下去。他不想知道雌父为什么而开心,在他眼里雌父就是个神经病,神经病没有缘由地大喜大悲是正常的。
    他不想搭理雌父,但雌父应是要跟他说话,或许是因为这件事跟他有关,又或许是因为雌父想要找只虫分享喜悦,作为雌子的他是最佳虫选。
    “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家啦。”
    加西亚真觉得雌父有病,大概是臆想症什么的,他应付了两句就去睡觉,刚躺下就被雌父喊起来,硬是要他梳洗。
    他觉得奇怪,但疲惫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为了不让雌父打扰他休息,他顺应雌父去洗了澡,然后就沉沉睡去。加西亚不清楚自已是怎么醒来的,睁眼的时候刺目的灯光晃得他眼睛疼,在迷蒙的视线里,他虫的轮廓影影绰绰,也都在晃动。
    他看到了雌父,雄父还有很多陌生的虫……
    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加西亚想到雌父说的,他们很快就可以回家,再看现在自已的处境,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觉得无比的荒唐。
    一个矮胖的雄虫看着加西亚,舔了舔嘴角:“醒了?醒了好,还是醒了有意思,快让我看看够不够骚。”
    加西亚恶心得不行,汗毛竖立,仿佛那条舌苔泛黄的粗厚舌头舔的不是雄虫自已的嘴唇而是他的皮肤,他甚至觉得自已的皮肤上黏上了腥臭的涎液,被贫民窟治好的洁癖又犯了。
    “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会在这?”加西亚的内心还保留着一丝侥幸,直勾勾地看着幸福地依偎着雄父的雌父,寻求着一丝丝的期望,可雌父避开了他的视线。
    想得到一个东西就必要付出代价,他就是雌父想回到雄父身边要付出的代价,一个牺牲品。
    “还不快过来。”猥琐的雄虫抬了抬下巴,倨傲道,“你要是伺候得好,我说不定可以收你做雌奴。”
    极端的愤怒下,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扭曲了,喧嚣的虫声隔得很远,眼前的虫也变得很不真实,唯一清晰的是无边无际将他笼罩的愤怒。加西亚抓起台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向了雄虫的脑袋,那一刻,他感觉到了解脱般的快感。
    可惜,烟灰缸并没有砸到雄虫,被反应极快的雌虫给拦了下来。
    他的举动惹恼了雄虫,雄虫将自已手边的零碎物件全部砸向了加西亚。加西亚被那些鸡零狗碎的东西砸了一身,还被摁着扒光了衣服。
    大概是因为这个,还有他的雄父也很喜欢砸东西,因此他格外讨厌那些一发脾气就砸东西的虫。
    与那段记忆相关的一切都清晰又模糊,他无法记住在场每一只虫族的脸,但那时绝望的感觉刻骨铭心。艾文的雌父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那是一只很温柔的雌虫,他在事态变得更加严重之前带走了他,如果没有艾文的雌父,他根本没有这个机会成为上将,他会沦为雄虫的玩物,可能还不止伺候一个雄虫。
    时间回到现在,艾文又惹事了,并且照例在惹事后问些之类毫无意义的话,诸如“你是不是生气了”,“不要生气好不好”,“你说一句话嘛”。
    加西亚不想说话,他甚至想躲起来清静一下,他已经忍了艾文很久了,从艾文还小的时候他就记挂着艾文雌父的恩情,对艾文可以算得上百依百顺,每次艾文犯了错,他也任劳任怨地帮忙善后,然后耐心地艾文讲其中的弯弯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