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不防,被魔虬的威压震慑,身体的动作顿住一秒。
    一道巨大的蛇尾迎面甩来。
    蛇尾带着将世上一切都分尸碎裂的气势,一秒内破开空气,“砰”的一下砸到竹青的脸上。
    竹青被迎头砸中,直接砸飞,摔在自己布置的结界上,骨裂肉烂的沉闷响声传来,结界被砸出来一道裂纹。
    “劈咔。”
    舒子卿下身蛇尾,猩红的眼睛冰冷又疯狂地盯着他,猎人与猎物互换,近身攻向竹青,左手朝他抓来。
    竹青一躲,让他的攻击打碎结界,然后一刀刺向他的腰部。
    舒子卿另一只手钳住了他的攻击,手臂肌肉绷紧,将天水金刀整个折断。
    “崩”
    竹青脸色一白,一下被他掐住了咽喉,利爪陷入皮肉之中,血浆淌下。
    “师兄?!”
    罗印蓝听见声音,喉咙一紧,冲过去正好看见这样一幕,瞳孔一缩。
    舒子卿眼底殷红,瞥了他一眼,回头直接掐烂了手里魔修的脖颈,然后又掏出他的心脏。
    “师兄你做了什么?!”
    罗印蓝几乎决眦,眼泪从眼眶掉落,声音绝望而嘶哑。
    他死死咬住牙齿,喉间发腥,抓剑冲向舒子卿。
    舒子卿眼神阴冷,蛇尾一甩,撞击的闷响声过后,罗印蓝连人带剑被拍飞三十米远,扑在地面晕死过去。
    夜幕在这片红色的土地上降临,黑暗将血色驱逐,留下一夜诡谲幽邃的清冷,寒意仿佛可以渗入骨髓,冻结脑浆,让人与沉默的森林融为一体。
    明黄色的火光点亮了周围三尺,噼里啪啦的爆声打破了夜晚的死寂,留下了一些生命的温度。
    舒子卿坐在火堆旁边,用树枝挑开一根柴火,然后慢慢换掉手上的被血渗透的绷带。
    他身上被菌落寄生的位置恢复到现在,已经不再流血,上面愈合生出了粉色的新皮。.
    即使身上没再找到其他寄生的肉瘤,受伤后愈合的速度还是有影响,虽然不至于恢复极度缓慢,但是和自己原本该有的恢复速度也相去甚远。
    罗印蓝在极度的干渴中醒了过来,他的双脚冰凉,几乎失去知觉,上半身还是有感觉到温暖的,但是那一点温度实在不够。
    “咳咳咳咳!”
    舒子卿将水囊丢到他的面前,看着他贪婪地抱住水囊灌入口中,呵了一声。
    “你就不担心我在里面放什么东西?”
    罗印蓝闻言,动作瞬间顿住,然后丢开水囊在跪在地上,手指抠着舌根,呕出刚刚喝下的水。
    火光印在舒子卿的漆黑的眼中,他静静地看着罗印蓝将水全部呕完,抬手丢了一个东西在他旁边。
    罗印蓝面前出现了一块肉,上面的皮烙着一块黑色的魔印图腾,是专门用于压制修为的阵法。他瞳孔一缩,肩膀连带着身体都开始剧烈地发抖。
    “看清楚,”舒子卿对他说,“你的竹师兄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这个该死的魔修!”罗印蓝眼底通红,激动地说。
    舒子卿并不担心他突然袭击自己,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足够他对罗印蓝做很多控制要挟对方的手脚。
    “你师兄才是魔修,”舒子卿冷然道,“你自己看清楚,我到底是道修还是魔修。”
    “你们魔修都是虚伪又恶心的存在,就算你现在没有魔气,也更改不了你内在龌龊的事实!虚伪的骗子!”
    舒子卿的心情很差,他手按在束心的剑鞘上,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
    然后失败了。
    舒子卿阴着脸站起来,一脚将他踢开几尺远,毫不顾忌对方身上的伤。
    他冷笑:“随意,既然
    你这么厌恶我,那么就自己上路回去吧。祝你好运,当然如果你有将我的身份告知于人的打算,没关系,你身上的咒印可以让你知道爆体而亡的体验是什么感觉。”
    “果然,你这虚伪的魔修!”
    舒子卿抬剑,捅进他的脑袋上的土壤里,将罗印蓝玉冠插碎,砍掉了他一截头发。
    罗印蓝后背冒出冷汗,但还是绷着脸,倔强地瞪着他。
    “我说了,我不是魔修。”
    舒子卿从上往下,森森地俯视着他,开口吐出:“愚蠢的废物。”
    “你说什么?!”
    “如果你没这么愚蠢,也不会被那卧底当做饵带着走了一路都没有发现异样,还以为对方真的是那个关怀你的师兄,甚至还要我来救。”
    罗印蓝脸上涨红。
    “你身上已有一半被寄生了,神智灵识基本被这片树林掌控。如果还想活下去,你知道该怎么选择吗?”
    舒子卿半张脸未印火光,另外半张脸在黑暗中明灭,如同魔鬼。
    日光从东面升起,充满红色的树林里恢复了白日的一点生气,藏于角落中的一些日行灵兽们终于出来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