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还是很相信自己在二师兄心中的分量的。”梦瑶小声说,“毕竟我也是二师兄花了十年从那样庞大的废墟里挖出来的。如果不是他不愿意接受我死了,也不会愿意坚持把我救出来吧。”
    申屠舟冷冷地说:“他回来看过你的本命灯,知道你没死。”
    梦瑶:“……”为什么大师兄总是要拆她的台?
    “你以为我不知道舒子卿去挖那个废墟做什么吗?你以为我就没有
    去挖吗?”
    梦瑶浑身冒汗:大师兄这样逼问的姿势好恐怖,这应该怎么回应啊,为什么我就不能心安理得做一个渣女?
    “师兄、师兄你对我真好……”
    “对你好又有什么用呢?你就算做梦也只会叫我哥哥。”申屠舟敛眸道,“呵,如果不是因为我这张脸,你大概还会叫我父亲。”
    梦瑶连忙否认:“不是的,师兄,我没有这么丧心病狂,如果我将你当做爹爹的话,当初我说什么都要拒绝和你的婚约。”
    “所以你其实根本也没有把我当做哥哥,对吗?”申屠舟牵起嘴角,弯起没有笑意的眼睛看着她。
    啊这,这应该怎么回答?为什么感觉不管回答对或者不对,大师兄都要发飙。
    梦瑶结结巴巴地回答:“不是、不是的,大师兄,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的师兄。”
    申屠舟闭了闭眼睛,“所以就算是我们两个有婚约的时候,你也压根就没有将我当做未来的道侣。”
    如果这个时候一般的男人大概会微微笑一下,那看起来真的像是在自嘲的苦涩。但是大师兄好像不管什么时候神情看起来都是这样平静从容的,似乎没有什么能够真正伤害到他。
    梦瑶觉得大师兄大概也不会需要别人安慰的抱抱,如果真的需要的话,那肯定也不应该来自于她。
    申屠舟看着梦瑶忐忑的脸,心里却是想:果然,感情这种事还是要分先来后到,如果迟了一步,她心里的天平自然会往一方倾倒了。那样的话,只要前者稍微示弱,不管他怎么努力也是没有办法让她回头看一眼的。
    算了,本来他也不是什么纠缠之人,努力过就好了,不是自己的也不需要挣扎太久。这一辈子这么长,把握好每一个的机会,得不到就随心所欲追求大道也好。
    梦瑶惊恐:“师兄,为什么你吐血了?!”
    这个时候天上忽然响起了滚滚的雷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两个人院子上已经乌云密布,一看就是有人要渡劫。
    申屠舟擦掉嘴角的血,衣袂无风自动。
    “你先去凌云宫找师父,我刚才度了情劫,现在要过雷劫了。”
    这还是梦瑶第一次看见大师兄要渡劫,上面的劫雷也太恐怖了一点,这个劫云的厚度还有那其中闪烁的光都充满了天地的威压。站在大师兄的身边,梦瑶甚至有一种被大山压倒,无法动弹的感觉。
    大师兄,到底是什么样的修为啊?
    要是真的留在大师兄了身边的话,等下大概会被一道雷劈死。梦瑶不得不离开这里,上去找师父。她刚到零云宫上,一道粗壮的雷已经落了下来,将四个人的院子连同周围方圆两里全部劈成了灰烬。.
    梦瑶扒拉着凌云宫殿里的大柱子瑟瑟发抖。
    “回来了吗?梦瑶。”
    濮阳浅温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并不是很大,但是很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梦瑶心里像被清风拂过,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感觉现在可以泡上一壶茶,安逸地坐着看大师兄被雷劈。
    “师父,你在哪里?”梦瑶往里面走,一边问他。
    “我在书房这边,你还记得路吧?”
    这点路也不远,找一下就找到了。梦瑶看见了书房打开的门,走进去,濮阳浅正坐在凳子上,手里端着一小壶茶,空气里都是青涩的香气。
    梦瑶顺着他的指示,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
    “师父,我回来了。”
    濮阳浅微笑着给她又泡了一壶茶。“你还是选择了和沉天分开?”
    梦瑶抱着暖融融的茶杯,就着轰隆隆的背景小声回答:“没有办法,二师兄,他更加需要我。”
    “确实,比起心中有道和自我追求的沉天,你的二师兄身带旧疾,性格多变不稳定,怎么看也是更加需要关照的。”
    梦瑶看着师父的脸,确定他没有在反讽自己,才弱弱地说:“我那样对大师兄,师父不会生气吗?”
    濮阳浅露出温和的微笑。
    “你在说什么呀梦瑶,你们不都是我的徒儿吗?”
    梦瑶支支吾吾,“我以为大师兄毕竟当初是您亲自教导,师父会更加偏爱他一些?”
    “我并没有偏爱他。”濮阳浅很平和地说。